135番外篇

“杨局长，杨太太，请。”第二天下午三点，老首长的秘书准时到了他们家的楼下，看着这个车牌号，杨震的忐忑就又多了一分，但还是依然拉着季洁的手坐在了车的后排。

“吴秘书？”杨震终究还是想打听一下，这样心里也好有个底，“您知道今天老首长叫我们两个过去是……？”

“不好意思，杨局长，”坐在副驾驶的吴秘书回头歉意的笑了笑，“昨天老首长示意我给您二位打电话，其余的事情，老首长并没有告诉我，您二位到了应该就知道了吧。”

“哦，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吴秘书。”杨震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这样摸瞎的状况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杨震抬起头看了一眼季洁，暗暗的点了点头。

“老首长，杨局长和夫人来了。”通过严格的门卫检查，终于到了传说中老首长的家里。

“首长好。”杨震和季洁两人二话不说的给李国栋敬了一个军礼。

“嗯。来啦？”老首长抬眼打量了两人，不慌不忙的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小吴，倒茶。”老爷子把手里的书递给了吴秘书，自己拉了拉膝盖上的毯子，“你俩坐的这么直干什么？弄得我跟天安门城楼上阅兵似的。这是在家里，你俩放松点儿。”昨天的台词原封不动又还给了杨震，

“是是是。”杨震调整了一个姿势，却也依旧不敢摊在沙发上。“老首长身体最近可好？”

“成天人一见我就这句话，哎，是不是我太老了，弄得跟随时都快不行似的？”老爷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杨震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高兴啊还是怎么着，嗨，硬着头皮上吧！“哪有哪有，老首长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哪里有一点太老的样子？”

“那你见面第一句话就问我身体怎么样？”老首长可不买杨震的帐，愣是把杨震的第一局给撅了回去。

“内个……那不是……什么……哦，对了，关心您老人家不是？”杨震难得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俩今天过来呢，就是陪我说说话，啊，别太拘束，知不知道？”老首长扫了二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杨震身上，“小杨，你看看季洁，人都没有你这么紧张，说的就是你，放松一点，我又不是老虎，又吃不了你。”

“你当然不是老虎，你发起威来，老虎算什么？”这话当然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送他千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讲这话。“是！”杨震点了点头。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老首长时而兴致勃勃又时而兴致缺缺的跟两人畅谈了而今警察的生活保障，工作环境，武器的配备情况，接着询问了几起在社会上影响力颇大的案件的侦破情况，聊着聊着，杨震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似乎今天过来，真的是陪这位久不出门的小老头聊聊天的？杨震和季洁对视了一眼，澎湃的小心脏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对面的老人家早就人老成精，杨震心里想什么，他一招眼就看得出来，现在，似乎对方已经放松警惕了，真打算跟他畅谈国家大事了？是时候给他来一记猛的了。

“你家孩子今年大二？”杨震正聊得在兴头上，老首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就让杨震没缓过劲头，“额……对！中国公安大学，侦查系，大二学生。”

“嗯。”老人家拿起了放在膝盖上的几张纸，缓缓的念着，每念一个字，对面的二位脸色就苍白一分。“杨念洁，女，19岁，8.15出生。中国公安大学侦查系大二在读。参与破获多起恶性案件，其中‘716持刀杀人案件’‘1223爆炸案’中起到关键作用，警方为辅，其个人为主。”老首长读完了这么一段话，放下手头的资料，好嘛，对面的两个人终于又再一次的警觉了起来。

“虎父无犬女啊！”老首长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玩味。

“哪里哪里，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女孩。”杨震赶忙摆着手谦虚到，“她那几次也实在是自己胆子大往上面冲，其实人家都是冲着我和季洁来的，袭警报复，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目标都放在她身上了。”

“听人说你杨震不是这么容易谦虚的人啊。”老首长上下打量了杨震一眼，“怎么今天过来，跟换了个人似的？我家沙发上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了？你坐着不舒服？”

“没有没有，”杨震赶忙摆手，“我这平时在单位就是喜欢耍点小聪明，在您面前，我可不敢。”

“哦~那我就有话只说了，不跟你这儿绕圈子了。”老首长见杨震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于是又来了一句更猛的，“你家娃，我看上了。”

“啊？”杨震和季洁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只看着老首长一人在说，“这孩子，我也见过，机灵，大方，沉得住气，是个好孩子。我孙子吧，跟她差不多大，比她稍微大一点，我今天把你俩叫来呢，就是问问你们的意思，想把你家孩子介绍给我孙子，两人处处，培养培养感情。”说完，老首长眼睛半眯着，似乎杨季二人这个反应他很满意似的。这一招炸的太猛了，饶是两人心性稳定，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怎么？半天都不吱声？那我就当你们俩默认了？”老爷子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把杨震给逼到墙角了。

“不……不是……老首长……您这……我……”杨震嘴皮子再溜，现在也磕巴了。

“什么你你我我的，一句话，行还是不行吧！”老首长似乎很不满意杨震这个结结巴巴的样子，一时间神情严肃了很多，从杨震这个角度来看老首长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那什么，老首长，这孩子现在还小呢不是？”杨震理了理思路，果断选择了迂回策略，“您看，我家孩子连20都没到呢，您现在就说亲，是不是……稍微早了那么一点点？”

“感情就是得趁早培养。”老首长一语道破杨震那点小心思。

“这念洁吧，这孩子有点叛逆，我怕她我要是跟她说这事儿，她回头冲撞了您老人家，您看……？”

“这孩子我见过，我跟她聊得来。”老首长这回连眼皮子都不抬了。

“这……”

“杨震，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李国栋的孙子？”老首长的脸上隐隐的已经有些怒火了。

杨震一看这阵势，索性心一横，直接把实话给说出来了，“老首长，我就直接跟您说了吧，这孩子呢，现在已经有一个男朋友了。”

“哦？”老首长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意外，“有男朋友了不要紧，让我孙子跟他公平竞争不就是了？”

“那个孩子是大三的，也是学侦查的，我昨天去见过这个孩子，说实话，我对这个孩子很满意，季洁应该也会喜欢他，而且念洁那边……那孩子比较认死理，谈了恋爱了，就不太受我们管教，我看她这么保护那个男朋友，应该也是十分喜欢，所以……所以，老首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家念洁没有福气高攀。”

“嗯？”老首长的脸色似乎缓和了那么一点，“你说，你见过她的男朋友？而且，你对这个小孩子挺满意的？”

“是的，首长。”把话说开了，杨震也反倒不那么紧张了，直直的看着对面的老首长。

“直接说这些不就完了？”老首长怎么一下子就喜上眉梢的？

“嗯？首长……您……？”杨震不怎么明白老首长的表情，怎么刚才还满脸怒火的，现在一下子就喜笑颜开的？被拒绝还这么高兴？

“行了，没事了。我这说话说累了，你们俩回去吧。”老首长高高兴兴的下了逐客令，吴秘书赶忙出现领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杨季二人往门口走。

“对了，杨震。”快要出门了，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孙子，哦，不外孙，叫林辙。”

老爷子满意的看着杨震顿了一下的背影，想象着杨震满脸吃瘪的表情，“这下小辙跟小洁该满意了吧？让他没事干跑去审我外孙？我也来审审他！”老小孩，老小孩，大概就是这么得来的吧？

“杨念洁，我不管你明天有什么事情，你必须给我回家一趟。”回去的路上，杨震铁青着脸给杨念洁去了一个电话，也没等她回话，就摁下了挂断键。

“杨震，你别气出个好歹来。”季洁握了握杨震的手，她看得出来，杨震这回是真生气了。

“行了，我没事，孩子大了呗，管不了了呗，还反将一军将到我头上了呗。”杨震冷笑着说着风凉话，“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怎么着？还真以为我管不了她了怎么着？我不信她能翻了天？”

“行了，别气了，等明天她回来再好好说道说道她。”季洁也暗暗的叹了口气，她也觉得这会，这孩子做的是有点儿过分了，哪有这样给自己亲爹摆了一道的？

第二天，中午。

“爸，妈，我回来了。”杨念洁熟门熟路的用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就感觉屋里面气氛不对劲，一下子声音也低了许多。“你们怎么了？怎么搁沙发上坐着不吃饭啊？”

“你不回来吃饭，我跟你妈哪敢动筷子啊？”杨震阴沉沉的扫了念洁一眼，眼皮子又耷拉了下去。

“哟，爸，您看您说的，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太好啊？”杨念洁也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原因就遭遇林辙他外公把那一连串的事情办完以后，根本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你坐过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杨震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女儿坐过去。

“爸，您有话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啊！”杨念洁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坐了过去。

“直说是吧？行。”杨震铁青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跟林辙的事情，我不同意。”

“什么？”杨念洁一听就坐不住了，“为什么啊？！您不是挺满意他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挺满意他的？”杨震步步紧逼，“怎么？刚回去就跟你说我找他的事了？”

“我……”杨念洁一时词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总不能把后续的事情给说出来吧？

“现在哑巴了？我看你们俩把林辙他外公给搬出来的时候，一点哑巴都没有吧？估计还在背后偷着乐吧？”杨震越说越快，一看就是怒了的征兆。

“爸……”杨念洁想说点什么，可每次都被杨震给打断了。

“你现在有出息了是不是？现在还跟外人联合起来给你爸耍手段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啊？你是不是觉得他家背景很牛啊？牛的我都得低头啊？牛的我必须得同意你俩的事情啊？我告诉你杨念洁！我杨震生平最痛恨被威胁，你跟林辙的事情，我不同意！”

“爸！”杨念洁一看杨震这下子是来真的，一下子也火了，“那您说，您为什么要瞒着我偷偷去找人调查林辙？偷偷把林辙给交出去聊天？您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我们两个叫出去，您干什么要绕过我？您想过我没有？我就感觉我不被您信任！既然您都这么做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去找李爷爷？”

“你跟我抠字眼是吧？”杨震怒极反笑，“我把你们两个一块叫出来，算什么？算见家长？你觉得你这个年龄，见家长合适吗？所以我没有叫你，就是怕你多想，所以没有跟你说，怎么？你现在反倒数落起我的不是了？我告诉你杨念洁还有你那个小男朋友，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在我身上发生，既然发生了，我就跟你打个预防针。”杨震清了清嗓子，“有本事就靠着自己的力量往上爬，有本事就别拼爹，拼爷爷，我杨震的女儿不能是那种人，女婿也绝对不可以是这种人。就算他老子是主席，成天就会把自己的哪个长辈搬出来压场子，我告诉你，休想踏进我们杨家一步！”

“妈！”杨念洁一下子就急了，只好叫着季洁出来帮帮她，“你看我爸……”

“念洁，”季洁安慰的拍了拍杨震的手，示意他平息一下心情，“你爸不是否决了林辙，只是在给你们俩敲警钟。北京城卧虎藏龙，说实在的，林辙家的背景并不是过硬，要是成天只会把自己的爷爷爸爸给搬出来，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他自己，害了你。你明白吗？”

“我……我知道了……”杨念洁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地下了脑袋，瓮声瓮气的回答着。

“行了，别在那低着脑袋了。”杨震见着杨念洁认错了，语气也放缓了不少，“你也是，你爹就在北京城里面稍微有一点朋友而已，我们家就是个普通公务员家庭，别成天想着你爹你妈多牛，我们就是普通人，明白了？”

“嗯，知道了，爸。”杨念洁点了点头。

“行了，知道了我们就赶紧吃饭吧。”杨震欣慰的看了眼念洁，终于起身进了厨房。

终章。 (上)

“你好，六组。”25岁的杨念洁，在软磨硬破了她丁叔好几天以后，终于如愿进了六组，当然，她的小男朋友林辙也在那儿。

“哦，好的好的，放心，一准去。”念洁挂了电话，兴致勃勃的拍了下正在沉思的林辙的肩膀，“晚上有空吗？小蕊谈恋爱了，我们俩过去把把关？”

“啊？”林辙反映了半晌才回过神，“小蕊？这才多大就谈恋爱了？”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大三了怎么了？大三再不谈，就没校园恋爱了就！”念洁一屁股在林辙身边坐倒了，“哎，去不去啊，给个准话啊你。”

“我啊？我晚上有事儿，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呗？”林辙磨开了视线，盯上了面前的一份文件，谁知道他脑袋里面想什么呢。

“你晚上干嘛啊？今儿又没案子，你又干嘛去啊？”

“家里有点儿事，回头再跟你说呗？”林辙打定了主意不看念洁了。

“行行行，随你随你，晚上那我可自己一个人吃饱喝足了啊，可别怪我没带着你。”念洁气鼓鼓的站起了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生闷气去了。

这不，刚下班，念洁就匆匆的拎着包跑了，林辙？林辙似笑非笑的目送着念洁跑了，也赶忙出了办公室，目的地……？

“叔叔，阿姨，我来了。”林辙这些年没少往杨震家里跑，早就熟门熟路了。

“小辙来了啊？”季洁赶忙接过了林辙的包，热情的给未来的女婿迎进了屋里，“杨震又在那儿种菜呢，你俩先聊着啊，我先进厨房忙活忙活，一会儿就开饭。”

“阿姨，我跟叔叔说几句就进厨房打下手啊！您可千万给我留点表现机会。”林辙认真的跟季洁嘱咐着。

“行行行，你赶紧过去吧，吃饭还早着呢，有的是表现机会。”季洁笑呵呵的进了厨房，也不管林辙干啥了。

“来了？”杨震抬眼瞧了瞧林辙，目送着他自觉地一屁股坐到了自己身边。“这个月跑我们这儿跑的够勤的啊，杨念洁呢？”

“她啊？她跟小蕊和她的新男朋友吃饭去了，说是给小蕊把把关。”

“小蕊也谈恋爱了？”杨震手一抖，好嘛，除草剂又多喷了一下，浪费了。

“嗯，据说刚谈没多久，估计丁局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林辙乐颠颠的笑着，“我说，杨叔，都多大了，还玩种菜偷菜的游戏？这好玩吗这？”

“嗨，谁让你季阿姨不同意我在家种菜，说是夏天了，招虫子，没办法，只好用电脑种种菜，偷偷菜了呗！”杨震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刚去你那儿偷了点菜，我说，你那该收了，你再不种，我明天就偷不了了就。”

“行，我回头回家就种菜去，”林辙赶忙点了点头，“不过，叔，我有事儿想请教您。”

“行，说，”杨震也不看电脑了，磨过来脑袋专心听着林辙的事儿。

“就是……就是……内什么……我……”林辙倒是难得的别扭了起来，吞吞吐吐的样子也让杨震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干什么啊你？有话不会好好说？直接说了不就完了？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事儿啊！”

“就是，杨叔，我……我想跟念洁求婚！”林辙俩眼一闭，迅速的把目的给说完了。

“什么？！求婚？！”杨震也被吓得不轻，嗓门也大了不老少，一下子就把厨房里面洗菜的季洁给惊了，连手都没擦，直接往书房里面赶，“什么求婚？谁要求婚？”季洁耳朵真够尖的。

“阿姨，我，我求婚。”林辙一下闹了个大红脸，眼睛直接盯着地上，根本不敢往对面俩人身上看。

“你想清楚了吗？婚姻可不是儿戏。”杨震一本正经的问着。

“我跟念洁在一块都五六年了。”林辙这回也郑重其事的了，“我已经征求过父母长辈的意见了，他们意思都说可以，所以今天我专门过来想问问您二老的意见，您看……？”

“念洁是刑警。”季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您二位原来也是刑警。”林辙的澄澈目光盯住了季洁，“上个月念洁受伤，我在外边等的心都揪起来了，阿姨，我说实在的，念洁要是个老师，医生，护士，她要不想结婚，想等几年，我都可以等，但是正因为她是刑警，我不能再等了，我得尽快给她一个家，让她好好爱惜自己，知道她也成家了，要不然成天把自己当个大老爷们一样的往前扑，您说我怎么办啊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林辙的眉头紧紧的揪着，反观杨季二人，倒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行了，小子，”杨震拍了拍抱着脑袋的林辙，“你俩的事儿，我跟季洁早都默许了，结婚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

“您二位放心，房子的事情，我家里面已经弄好了，房产证上写我和念洁的名字。”林辙赶忙坐着保证。

“房子的事情不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杨震摇了摇头，“我女儿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你明白？”

“您放心，我保证会一辈子对念洁好的。”林辙严肃的看着杨震，杨震打量了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祝你们幸福。”

“谢谢叔！”林辙一下子就乐了，倒是杨震不高兴了，“还叫叔？”

“哦，对对对！爸！”林辙赶忙改口，“妈，我帮您洗菜去。”

“诶！”季洁也笑着点着头，这丈母娘看女婿，真是越看越满意。

“爸，妈，那我明天就跟念洁求婚，您看合适吗？”饭桌上，林辙满心思都是求婚的事情，连吃饭都得商量着。

“你打算怎么弄啊？”杨震一边吃着，一边给女婿做着参考。

“我打算明天就整最普通的那种，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特别的花样，最主要就是没时间，一个电话过来就得出案子，红酒牛排什么的倒是可以，问题就是没时间啊。”林辙挠了挠脑袋，“要不就是玫瑰，钻戒？直接在单位求婚，您看行不？”

“我看行。”杨震嘴里还嚼着东西呢，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在单位求婚还有一个好处，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一会儿整个分局都知道了，也打消了别的人觊觎念洁的念头，你是这个意思吧？”杨震撇了林辙一眼，他什么心思，杨震可是一招眼就看得清楚，“你别不好意思，当年你王勇叔叔，王智叔叔，都这么过来的，我们都是过来人，都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

“嗨……”林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这念洁太漂亮，我就是怕别人成天围着念洁打转不是？哎，爸妈，您二位明天要没事，去单位看看呗？也给我壮壮胆，我怕回头被念洁给撅回来……”

“行啊！什么时候啊？我俩每天都没事儿啊！”

“就明天上午，上午……十点！”

“行，没问题，一准到！”

“眼瞅着十点了，怎么爸妈还没到？”林辙也有点坐不住了，一大早上啥事儿都没干，尽顾着看手表了，“算了，不管了，先求了再说！”林辙咬牙看了看念洁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脑，悄悄的从桌底下把玫瑰给抱了出来，摸了摸口袋，整了整衣服，在办公室人的目送下，一步一步的往念洁那儿挪了。

“念洁？”林辙轻轻的拍了拍念洁的肩膀，此刻，整个办公室无比的安静，似乎他们都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似的。

“嗯？”念洁回过了头，一看是林辙，就满脸不高兴的撅了他一句，“干嘛呀？抱着玫瑰跟我道歉啊？”显然，念洁是以为林辙在为昨天晚上没陪她去吃饭道歉呢。“小蕊那个男朋友我看挺靠谱儿的，没陪我去后悔了吧？哼！”

“小洁，我……”林辙看着念洁的脸庞，心里边千言万语，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有点儿冷场。

“怎么了啊你？一大早上支支吾吾的？”念洁也发现了林辙的不对劲，“有啥事儿说呗？”

“小洁，”林辙猛地半跪在念洁的面前，把兜里那枚钻戒摆在了念洁的面前，“嫁给我，好吗？”

“你……你……我……”念洁指了指林辙，又指了指自己，显然她被吓得不轻，“我……”

“小洁，咱们俩在一起五年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给你个家。咱俩一起把我们的梦想实现，好吗？”林辙深情款款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念洁，他倒是镇定下来了，就是脖子一直仰着，不舒服。

“答应他！”也不知道办公室里谁嚎了一嗓子，于是乎就此起彼伏的“答应他，答应他，”整个刑侦支队怕是都听见了吧？林辙这小子，胆大心细脸皮厚，不错！”隔着办公室的门，杨季二人躲在外边悄悄的看着里面的动静呢，显然，他俩不愿意露面。

“我……”杨念洁眼眶湿润润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索性接过了玫瑰花，把林辙扶了起来，“我愿意！”

“吼！”重案六组的办公室里，热烈的掌声快要把房顶给掀了。杨季二人默默的瞧着门里面深情相拥的二人，欣慰的笑了笑，悄悄的退出了刑侦支队的大楼。

“季洁，转眼孩子都要嫁人了。”杨震搭着季洁的肩膀，似是感叹。

“把衣服披上，”季洁也不答话，默默的退出了杨震的怀抱，给他披上了一件风衣，又挽上了他的胳膊，“我们都老了。”莫名其妙的一句，但是杨震听得懂。

“你老了，还有我呢。”杨震轻轻的在季洁耳边说着悄悄话。

“你老了，也还有我呢。”季洁微笑着，看着脸上布满皱纹的杨震。

阳光正好，杨震，带着季洁，慢慢的走在树荫下面，走路再不似年轻时的风风火火，甚至有些垂垂老矣的味道，但是远远的瞧着他俩远去的背影，只有两个字的感觉，就是……踏实。

人总是会老的。但我庆幸的是，在我老去的每一天里，身边都有你的陪伴。

我曾设想过无数种爱恋，或轰轰烈烈，或细水长流，但遇到了你，我才知道，不管是何种爱情，只要有你在身边，我都甘之若饴，我庆幸遇见了你，亦感恩所有与你有关的一切，不论是别离还是相守；我庆幸，年华老去，亦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