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节

去哪儿吃？”杨震有点奇怪的看着季洁，“回家吃啊，还能回哪儿吃？哎，不是，你这什么表情啊？怎么脸拉的这么老长？哎，我说，我哪儿又说错了啊？”

“……”季洁气鼓鼓的头一歪，索性摊床上装睡了，这个糊涂蛋，亏她惦记了这么久，合着他早忘到西伯利亚去了？

“季洁？”杨震戳了戳季洁的胳膊，“嘿嘿，老婆，我到底哪儿说错了啊？你就算想给我憋死了，你让我死个明白好不好？季洁~老婆~”

“哼！”季洁这下次索性闭上了眼睛，装睡！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咱晚上下馆子，悦来客栈对不对？”杨震终于在这生死关头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哎哟，我这几天就忙，忙忘记了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杨震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

“哼~”季洁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满意的笑意，杨震见着，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上了，艾玛，女人心思真要人命。

“爸爸？”躲在一边看好戏的念洁终于出声儿了。

“嗯？”

“你这是不是妻管严？”

“滚蛋！”

“季洁，你吃这个。”悦来客栈，杨震殷勤的给季洁夹着菜，一会儿工夫，季洁的碗里就满满的都是菜了。 爸爸，你不爱我了。”念洁说着说着眼睛里就都是小泪花，“你就给妈妈夹菜，你不给念洁夹菜。”

“哎哟！我的小祖宗！”杨震见不得女人哭，一看见女人掉眼泪就一个头两个大，“我说我不是给你弄好了吗？哝，土豆儿，西红柿，炖鸡蛋，你自己拿着勺子吃啊，你不是会自己吃饭了吗？”

“但是爸爸没有给我夹菜啊！”念洁仰着小脸又重复了她在意的问题。

“你……”

“行了，爸爸没有给你夹菜，妈妈给你夹。”季洁夹了块豆腐放在了念洁的碗里，“这样行了吗？我的小公主。”

“嗯……”念洁满意的看着碗里面豆腐，麻溜的拿起了勺子，“还是妈妈好，念洁最爱妈妈了！”她说着还仰起一张小脸冲着季洁乐呵，笑的跟朵花似的。

“季洁，你别顾着她了，你也赶紧吃啊，你最爱吃的，萝卜炖牛肉，来，吃块牛肉，好好补一补。”杨震说话间，又夹了块牛肉进了季洁的碗里面。

“杨震……”昏黄的灯光下，杨震眼角，那时光留下的痕迹就这么撞进了季洁的心房，她得承认了，她，他，都不年轻了，就这么呢喃着他的名字，这一刻，她只想叫一叫他，好像他的名字是这世间最能安定她的药方。

“怎么了这？”看着她的脸色猛然有些哀伤，杨震也不顾旁边低着头扒拉着饭的孩子，轻轻的抚上了她的手背，“想到什么伤心事儿了？看你这脸，一下子就皱眉不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杨震……”季洁这次没有嗔怪他的不靠谱，而是迎上了他温柔的双眸，“这次出任务，是我冲动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怎么突然又说起来这个了？”杨震的声音还是满满的包容和温柔，“都是刑警，我理解你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不过就得辛苦你来照顾我了。”

“不是什么理解不理解的问题……”季洁坚定的摇了摇头，“以前我总认为为了别人的安危，我自己的安全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答应你我们俩都好好活着，但是只是好好活着而已。一直到刚才，我才知道，我错了……”

“怎么了又？别胡思乱想了啊，咱好好吃饭，吃完饭回家啊！”杨震拍了拍她的手。 这次你别打断我，让我说完吧！”季洁就这么直直的迎上了杨震担心的眼神，“你知道吗，我刚才看着你，就想到几年前我们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我一直到刚才我才发现，其实你已经不年轻了，我还天真的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威风凛凛宛若天神一般的男人，如果不是刚才看到了你的皱纹，我还一直陷在自己的梦里面，我……我太自私了，我不该这么冲动，不管不顾自己的安危，虽然你这几天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还好我没伤到要害，还好我还活着，如果我有什么万一，我……你怎么办？”

“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了吧？”杨震给季洁夹了块豆腐，“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是吧？咱是刑警，可没有什么假如如果的事儿！”

我……”

“行了，你别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杨震也放下了筷子，“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个大差不差，但是你刚才一说我威风凛凛宛若天神？嘿，我这还心里小颤了一下，这么多年了，没见过你这么夸我，你这是真心话还是哄我开心呢？”

“杨震！”季洁又娇嗔的瞪了一眼美得不着边的他，“说什么呢你！”

“行了行了，我正经点儿！”杨震起身坐到了季洁的身边，“是不是看我现在没以前威风了？从原来天神般的男人变成了如今成天想着老婆孩子的不靠谱的老头了？然后心里自责没有关心过我了？”对于季洁的心思，杨震从来都是一招眼就能明白个通透，他太了解季洁，只要事情跟她沾点边，有什么纰漏她都想着法的往自己身上揽，有什么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嗯……”季洁低下了头，如果不仔细听，估计连声儿都听不见。行了”杨震揽过了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别说是我了，你也没原来那时候年轻了啊！原来这枪伤，两三天的时候你就吵着出院了，现在都得熬一礼拜了，别光说我，好像就我一人老了似的，你不也一样嘛？你看，你眼角也有纹儿了啊，小雪说什么牌子的除皱霜好用来着，回头我让她给你带一瓶。”

“杨震！”季洁又剜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的不着调。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杨震和季洁的眼神就这么对在了一起，“老了怕什么，你老了还有我，我老了，也还有你。”杨震朴实无华的回答就这么让季洁不经意的掉下了眼泪。

“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招你惹你了呢。”杨震赶忙从桌上抽了一张纸给她擦起了眼泪。

“对啊，妈妈，你老了还有我呢！”念洁蹲边上看半天好戏了，终于见缝插针的说了句话。

“嗯！”季洁拉住了念洁肉呼呼的小手，终于破涕为笑。

杨震说的对，时间早就不知不觉的溜走了太多，仿若昨天还和他一起出生入死，今天就这么在一起享受起了一家三口的生活，或者明天，他们就垂垂老矣的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这又怎么样呢？不管是年轻还是衰老，他们可以确信一点，他们，将会一起老去。

“晚上天凉，把衣服披上。”杨震推着季洁，把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

“你也是，把外套穿好了再出门吧！”季洁把她手里的衣服递给了杨震。

“爸爸妈妈，你们弄好了没有？咱们回家吧！”念洁蹦蹦跳跳的围着轮椅撒着欢。

“好了。咱们……回家！”杨震和季洁异口同声的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