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幻境

————(番外为苍绝墨羽嫱往事，本章开始回归现实时间线)————

我看着眼前一段段他们的回忆，在幻境的冰冷地面上重重跪拜……

“父亲……咳唔……”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呜咽着，原来，原来父亲是这样打算的。

他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如何死去，如何安置好他心上的女人和孩子。是不是，我那天不去苍烈，就会错失最后见他的机会？所以，他早就猜到了，猜到我下山之后会被十一所救，猜到了我们会去枭魂，猜到了我会怀疑他，猜到了我会跑到苍烈，想质问他……

父亲，你根本不是一个没用的父亲！

你放心吧，父亲，我苍久黎用生命做担保，会保护好母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撑起身子，任由眼泪划过脸颊。

面前的幻境渐渐变了，我眼前的视线抬高了不少，想必是我稍稍长大之后的回忆吧？我看着眼前那个我陌生的苍烈少年，感觉所有的真相慢慢就要浮出水面……

“二哥～”那个我陌生的小少年，笑嘻嘻地跑过来，将我的尘世递给我。“今天怎么不见师叔？”

脑海中有什么正在浮现，我下意识叫出了我并不记得的称呼……

“老五？你不去吃饭，跟着我做什么？”

“嘿嘿，二哥，昨天的事谢谢你，要不然我就要被师叔骂了……我跟过来是想看看你，我看二哥早上没有吃饭，有点担心。”

“……我没事。老五，你说，饿了，但是吃不下饭是因为什么？”

“吃不下？”

“嗯，会觉得有些恶心……”

“恶心？二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去找师叔帮你看看吧？”说着，那个小少年跑过来正准备伸出手摸我的额头。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一股甜腻腻的味道穿过了口鼻，喉咙隐隐觉得有些干涸……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血味？”

“嗯？啊，昨日与二哥切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没事哒～小伤而已～”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有些心寒，不敢继续看下去。因为，我在之前的夜晚，回忆的片段拼凑起来，告诉了我，是我亲手杀了这个愿意靠近我的少年……

下一秒，身上生出灰白色的毛发，狼一般的爪牙和尾巴就这样显于少年的眼前……

等我看清眼前的场景，獠牙这才从少年的肩膀拔出，满足于温热的血液……

“不……”清醒之后的我，捂着脑袋，后退数步，看着少年喃喃地叫着二哥，陷入疯癫……

原来，之前的我，是这样不堪……

紧接着，我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他就这样看着我，眼底充满着无奈……

父亲，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包庇我了，对吗？

“拜托了……”

苍绝转身离去，他的身侧正是梦蝶掌门。她伸出手，轻抚我的后背，一股热流压抑住了我体内躁动的热流，灰白色的慢慢消失不见……

为了防止我崩溃死去，父亲每次都这样，让我肆意地生活，却每次都将我的记忆抹去，创造一段假的片段，让我觉得我这些年活得像一个正常人……

父亲，谢谢你……

但，这并不是我去逃避罪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