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进城通牒

整个饭局，我都在无限屏蔽他的视线。似乎他只要一瞬间不看着我，我就会消失不见。我知道他害怕我跑了，可是也不用上厕所都跟着吧？

“你有完没完？”

“我没有打扰你。”这句话一出，即使他不带上一丝一毫的撒娇语气，我觉得我也下不了狠话。

“……随你吧。”

“谢谢师兄。”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窝囊，之前在苍烈，多少小辈对我软磨硬泡我都一口回绝了。可偏偏是他，从小到大在我身侧，恐怕早就把我的性格和处事方式都摸透了。

用完早膳我同李富贵提了一嘴单白雪，麻烦他和七七照顾着，我和十一先进城看看。李富贵家就在城外不远，走了不到半炷香就能看到高耸的城墙。

“师兄怎么一直不说话？不准备聊聊天吗？”

“你想聊什么？”

“就唠唠家常，比如，两年前的你，最想知道什么？”

“……两年前的事我记不清，不过我的确有件事很好奇。你真的有个哥哥？怎么没听你说过？”先前他隐瞒身份就是说自己有个哥哥，按照他的个性，撒谎不可能不着边。

“有，不过我们没有见过。师兄还记得我被师父带回苍烈的时候吧？我好像跟你说过，是我父亲把我送来的。”

“我记得，你父母合离后，你父亲就把你送来了苍烈。”十一的父亲是一个酒鬼，其他的我倒是不关心，当时听闻他喝醉之后还家暴孩子和妻子，再看向当时那么小的一只十一，瞬间有种冲上去将他砍死的冲动。不过后来我打听过了，送十一上苍烈的第二年，他就因为欠债被人打死了。这才让我消除了找他理论的想法。

我不同于十一，我的记忆里没有父亲，就连母亲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小的记忆也顺着时间长河汇入大海，消失不见。

“你爹怎么会想到把你送来苍烈？”

“难不成送去梦蝶吗？”

“……十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适合去讲冷笑话？”谁不知道梦蝶根本不收男人？他这分明是在呛我。

“师兄总是不近人情，算了……前面好像要查进城通牒吧？怎么李兄不提前说声？”

“李富贵他们看样子也是好久没进城了，咱们吃的那肉可不是昨天现买的。可能是昨天出了点什么事。对了，李富贵说昨晚有笛声，会不会是徐洲的吹笛者跟着我们来到了温州？”

“……不无可能。师兄怎么会想到徐洲的事？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十一，我猜你早就想到了。你觉得光是林婉和那个黑衣人，怎么可能掀得起那么大的风浪？全镇一百零八口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姓安的也看出来了，师兄怎么不问他？”

“……我和他不熟。”

“师兄的意思是，我们很熟，所以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是吗？”

“……当我没说。”我先于他一步站定，确认前面长长队伍旁边的士兵确实是在检查进城的信物，我再次转向了十一。“绕路要多几天脚程？我记得温州扩建之后，我没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