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援

“……我无碍。”十一欲言又止的样子，加上这句话，更加欲盖弥彰。十一的确变了，他不像先前那个什么都与我诉说的少年了……

难道并不是十一给我疗的伤？那又是谁？安卿？苍闻？或者是徐洲幸存的人？难道，那黑衣人改邪归正帮我疗伤？啧……我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果真是，离谱了。

“十一，那你小心些，那人虽然武力不强，但反应能力过强。我怕你，吃亏。”

“师兄，”十一的脸猛地在眼前放大，他灼热的鼻息直接喷在双颊，竟是让我萌生了一种要逃离的想法。“我没有那么弱，现在的你完全可以放心把一切交给我。”

“别太骄傲了，刚刚若不是我，躺在床上的就是你了。”

“所以我说，现在——”话音未落，他的手指眨眼睛夹住了快要刺中我脑袋的一把匕首。这是……我背后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沾湿。

“有事喊我，越大声越好。”十一将尘世放到我的床头，提剑飞身出了大门。我盯着窗户上被匕首捅破的桑皮纸久久不能回神，回想起来，隐隐后怕。我以为，我已经不惧怕死亡了，难道是因为我重新遇到了十一吗？不会的，十一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十一了……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味道？”突然涌入耳蜗的女声，让我脊背的凉意加深了几分。我下意识挥剑，直接眼前女子浮在半空的身影只是飘动几下就恢复原样。是了，慌张之下，我忘记林婉已经是一只鬼了。

“他？你是说刚刚想要一击毙命我的男人吗？”

“他杀不了你。”

不得不说，这林婉身上的一袭红衣映衬着她的身姿，又平添了些许妩媚，比起那些青楼女子更美上几分。

“那沈公子当真有些不识好歹了。”

“哦？公子知道那贱人？”

“在下久黎，不知林姑娘意欲为何？”

说实话，我并不讨厌这样一句搭一句，这不比挥剑乱舞来的实在？最关键的，林婉是灵体，恐怕我对她想造成点实质性的伤害都困难吧？

“久黎？公子，你既然知道那贱人，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一只孤魂野鬼吧？”

“小生不才，只猜出一二。”

“是吗？那我来告诉告诉你，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她口中每一个字越发带着戾气，那语气似乎要将人剥皮生吞才肯作罢，除了梦境里的那些，她又经历了什么？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开口，她眉头一皱，脸色居然白了几分，被染成血红色的指甲被紧紧攥在手心。仅仅是盯着她，我似乎感受到了心几乎就被提到了喉咙般窒息。她怎么了？

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影和紧接着林婉的尖叫让我舒了一口气。那一身墨蓝色罗裙映日眼眸，一头青丝只用一根湛蓝丝带松松垮垮地绑住，自然垂在背后。那女子在看清床上的我后，眼睛一亮，竟是直直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