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雪

三九严冬，寒风凛冽，一阵阵刺骨寒风钻进骨髓。冬日的阴冷，带人入惆怅、孤独和悲哀的境地；冬日的寒冷，让天地变色，万物为之惊叹；冬日的萧瑟，让我感到寂寞与无助……

双膝不知在他房前的雪地中埋了多久，早已失去了知觉，这具发僵身体上的伤口处也传来阵阵酥麻感。我紧握着的双拳自他被师父抱进房中就再也没有松开过。他，如何了？

“久黎，跟我去疗伤。”

身后传来无比熟悉的嗓音，我没有回话，仍旧直着身板跪在那里。

“久黎，你何必如此？小十一若是知道了，该有多担心？”

担心？他怕是恨我都来不及了吧？前几日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的，我……

身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双脚踩在雪地上传来的声音传入耳蜗，我挣扎片刻，才动了动早已冻僵的嘴唇。

“师兄，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听他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继续到，“今日，苍烈再无苍久黎。”

“你要离开苍烈？”他的脚步声明显加快了许多，左肩感受到了些许温暖，我松开双拳拂开他的手，转头凝视他的双眸。他发上积聚了白雪，看样子他很久之前就来了。

“帮我好好照顾十一，我欠他的，我定会还。”双手撑在身侧，这具受了伤还冻僵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刚刚起身就撑不住倒在雪地中。右侧脸颊感受到雪的冰冷，我下意识缩了缩脖颈。无论是心冷，还是躯体寒冷，都掩盖不住我左侧锁骨传来的灼热————那个令我只觉恶心的印记。

“久黎，别逞强了！”

“放开！”感受到有力量正在拉我起身，我用尽全力去甩开束缚，再次跌入雪中。

“为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飘落在脸颊的雪花少了许多，我抬起眼眸正对上了一张苍白的脸。当我的视线触及到他两侧正在褪色的青丝上，瞳孔一震。

“师父……你的头发……”

那是灵力尽失的前兆吗？我挣扎着起身，却一次次跌回原地。见身侧的苍逸准备扶我，我直接跪到师父的脚边，双手颤抖着去抓他的衣摆，紧接着我沙哑的嗓音从牙缝中透出。

“师父，十一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为了给十一疗伤才会这样的？师父，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十一出事了？师父，这样好了，你把我的灵力都给十一好了，我功力深厚，十一一定会没事的！所有的后果我自己承担！要我离开苍烈我也愿意！师父，求你救救十一，他是无辜的！”越往下说，哭腔越是明显。我不知道脸颊上那冰冷的触感是我的眼泪还是雪化成水，我只知道，心底那股不安正席卷我的全身。

耳边的风声渐大，他的嘴唇动了动我却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师父？”

他轻叹一声，眉目间尽是不舍。从师父的身后走出来一位女子，正是精通引梦之术的梦蝶掌门，梦羽蝶仙。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难道十一还中了幻境吗？

“师父，十一是不是还中了幻觉？为什么梦羽蝶仙会在这里？”

“久黎，以后的路，你要更加小心了……”

就见她手掌处的光芒越发刺眼，锁骨处的灼热感也被一股清流渐渐熄灭。而后的不适之感席卷全身，最终汇聚到大脑。我甚至感觉到脑海中又什么正慢慢被抽离，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不见，被空白占据。

“师父？！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对我施法？为什么不是去救十一？师父——”剧痛让我无法支撑身体，再次跌入冰冷的雪地之中。我强撑着，眼睛最后还在盯着眼前令我尊敬的男人。

男人蹲下身，仍旧是一副清高物远的模样，眼底却有着平时不曾见过的忧伤。他见久黎胸口前的法阵正慢慢融入身体，放下心来，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苍逸。

“带他下去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