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失败的人

“十一！”

刺骨的寒冷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各处，我的声音没有引起十一的注意，反倒是那黑衣人转过头来准备出手。许是我见过他的招数，急忙关紧大门抵挡他第一次的攻击。我瞥见一侧被紧紧锁住的窗户，蓄力一腿踢了过去，全身刚刚跳出窗口，那人紧随其后，另一只手也掏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匕首。

没有武器的我只得躲避着他的攻击，无法还手。我下一步后退，向右边闪躲，在他怔愣的瞬间，我转身一个跟头，把力气汇聚在脚上，将他右手上的匕首踹到远处。他见硬碰硬不得好处，眼珠一转似乎想起了身后不远处的十一，左手紧握的匕首随着手臂的摆动直直飞向站在原地的十一。

“不要————”

我急忙冲向他，故意露出破绽调整方向，他右掌用尽全力拍向了我的胸口，引起我身体一阵剧痛。我嘴里的血腥味也来不及管，双脚踹向他的小腹，借力飞向十一的方向。

十一，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在我面前受伤的！绝对不行！无论是谁！

我伸出手臂，尝试去抓住眼前的匕首，左手在紧紧握住刀刃的瞬间，松了一口气。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我撑不住身体传来的剧痛，身后的布料擦着地面，直到十一的脚边我的身体才停住。

看对面的男人半跪着喘息，我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拉住了十一的衣襟，扶着他的腰肢，轻声唤他，语气中满是渴望。许是身体还是太弱，受了内伤之后，我的声线比病重的更为沙哑。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脸色一定惨白得吓人。

“十一，我在这里，我是久黎……”

“没用的，你叫不醒他。不如……你就在这里给他陪葬吧。”男人慢慢起身，我胸口由于紧张和内伤震颤的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

“十一……”我看着自己左手心流出的血液，心中一念付出了行动。我提起左手，在他的右手手背上颤抖着写出了“十一”两个字。没有灵力的我，终于抵不住内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让他淡蓝色的衣衫沾染了一片腥红。我拉着十一的手臂，虚弱略带抱歉的语气轻笑道——

“抱歉十一，我又把你衣服弄脏了……”声音越来越小，脑中意识一片漆黑间，我勾着他手臂的双手慢慢滑落，直到我感受到地面的冰冷，我听到了模糊又熟悉的呐喊声……

“师兄————”

好累啊……就这样睡一觉吧，那样发生什么事就不用想了，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我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还偏要来凑热闹，如今，又变成了他的累赘。苍久黎，你还真是一个失败的人啊……

耳边的声音，我听不清了。身体像是浮在海面上一般，又是那个梦境吗？我缓缓睁开眼睛，还是那片一望无际的海。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

我等了很久很久，并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为什么我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就像两年前的那场事故，十一因为我而“死”，我却心安理得地过了两年还算安稳的生活。这，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