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漫长

深夜，肖孜旭拿着一个软垫，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轻轻推开肖珀的门，就看见肖珀睡得很不安稳，似乎在做恶梦一般。肖珀的一只手压在了另一只手上，能睡安稳就是奇迹了吧？肖孜旭淡淡地笑了，将软垫放在了两个手臂之间，使它们隔空 。回头就看见肖珀舒展开了的眉头，肖孜旭忍不住抚摸上肖珀的脸颊，喃喃地说道：“妹妹，我真的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特别是因为你在格斗上比我有天赋，我更不希望你最后成为外公手里的杀人利器。”肖珀依旧紧闭着双眼，眼角却出现了亮光。肖孜旭抹掉肖珀眼角的泪水，轻轻地吻在了肖珀的额头，轻声地说：“对不起。”然后再次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肖孜旭拿起一份牛皮纸袋，抽出资料认真的审阅了下，记住了些重要资料后就拉开抽屉掏出打火机烧掉。纸灰在空气里飘荡，慢慢地伏在旧的灰烬之上，看着灰扑扑的焚化缸，肖孜旭的心将要压抑到了极限。每一次单薄的纸灰飘起都将代表着一人的逝去，已经有点受够了呢。血的粘稠让我厌恶，尸体的温度让我想吐，眼里的恨意让我自责，不要再折磨我了啊！这次要杀掉的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呢？冉庄？法律系的天才之一……跟我一样背负着天才之名，恶心至极的称呼“天才”。是个好对手吗？抱歉，无辜人，为了我妹妹的美好童年，我愿意拾起屠刀杀了你，哪怕最后我会下地狱也在所不惜，因为我会拽住肖瑛梁的脚踝让他一起去地狱还罪！肖孜旭关掉了台灯，倒在了自己床上，蜷缩在被子里，获取着今日夜晚的平静的美好。

贤恽迷迷糊糊地上了车，打着哈欠说：“嘿，孙爷爷，回家吧。”孙总管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醉醺醺的人，担忧地说：“少爷，我绕点远路，让你散散酒气吧，不然家主又要骂你了。”贤恽扯开了领口胡乱地点了点头，孙总管降下一半的车窗，好让空气流通起来，顺便让贤恽清醒一下。车开了好一会儿了，贤恽也差不多清醒了一半，降下全部的车窗看着外面黯淡的星光，有些怅然若失。啊啦，璀璨的灯火完全的抵住了星星的光芒，却不想灯火下的也许是污浊。贤恽叹了口气把窗子升了上去，让孙总管往回家的路上开。突然路中间出现了一个黑影，孙总管急忙刹车，在车灯的映照下，发现原来是一个银色西瓜头的清纯少年，但是这个少年一脸惊恐与慌张，他的身上有着被勒过的青紫痕迹也有着被击打的淤肿，在看到孙总管和贤恽后激动地瞪大了双眼喊到：“救命！救救我！”拼命地朝车子跑去。贤恽看着少年从绝望到希望，然后……血溅上玻璃窗，少年伸出的手甚至已经触碰到了车子，但他依旧倒了下去，闭眼前满是不可置信，贤恽这下完全清醒了。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拿着一根顶端滴血的钢管笑着说：“诶呀呀，像你这样的孩子可别不争气的死在别人面前呦。”贤恽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他是今天下午的那个人！黑发少年也显然认出了车里的贤恽，笑咪咪地挥挥手说：“嘿，熟人，既然认识，那就拜托你忘掉这幕吧。这样我就可以和你谈谈我为什么要追赶这个顽皮的小孩子。”贤恽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钢管点了点头，即使他特别想吐槽见一次面应该还算是生人这种事。

夜雨鸥拽起男孩的脚腕将他拖到一边的草坪上，然后坐在了草坪的长椅上说：“你不下来吗？这样很没礼貌诶。”贤恽默默地盯着夜雨鸥，在夜雨鸥就要妥协时，贤恽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说：“我叫贤恽，你叫什么？”夜雨鸥笑了笑说：“夜雨鸥，一个带着奇幻色彩的名字。但我人生并不七彩，我是个gay。这注定我将会路途坎坷。”贤恽默默地看着这个落寞起来的少年，他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经历。“我在学校公然出柜，父亲根本接受不了，他决定要和母亲离婚，我的母亲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我，而我也一时间因为出柜被劝退学。这时我遇见了他，即使是个混混也如同阳光一般。我决定加入他的组织，然后他的老板确说要杀掉一人才能让我进入，于是我很简单地杀掉了父亲，我的母亲得到了所有资产，可以自己好好生活。”夜雨鸥看着墨色的天空停顿了下，然后接着说：“哈，老板很欣赏我的狠劲，然后我和他分到一个组，我很喜欢他，他很单纯，真的，其实他今天本不会胳膊脱臼的，就是因为这个男孩的一个滑倒时的拉扯，害得我平时都不敢伤着的宝贝受伤了。所以我要和他好好玩玩，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活在人间不如去地狱观光。”贤恽盯着少年，吸了口气说：“你做的很好。”夜雨鸥诧异地看了一眼贤恽，正常人应该都是远离他才对啊？“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你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贤恽盯着天空忽明忽暗的星星说到。夜雨鸥笑着说：“谢谢你，朋友。下次见吧。我要回去了，不然他会担心的。”贤恽看着夜雨鸥拖着男孩走进了黑夜，犹如看着当年的自己，但又是不一样的呢。“少爷，该走了。”孙总管提示到，贤恽回头看了看已经被擦干净的车窗说：“拜托孙爷爷待会儿能在处理下地上的血迹吗？”孙总管和蔼地说：“好的，该走了。”“恩。”贤恽坐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看着外面的景色发着呆。孙总管对家主发送了一串信息。

贤辉彩正在客厅里踱步着，他总觉得今天晚上会不太平，突然手机响了。贤辉彩急忙打开手机，发现是孙总管发过来的一条短信：-...------.--..-/-..-...---..--../-.-..----.-...-/---.-.-...-----/-...-....-....../--.-....-..-.../--------....--../-..-.---......../-.--..-.....-../---.-.......--./--..........-.（翻译：这里发生血案，需处理。）。贤辉彩的心颤了下，慌忙查看了下定位，发现自己的儿子确实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有了丝慌张。急急忙忙地抓起外套往身上一披就出了门，开着车把手机放在旁边扩音说：“喂？是小李吗？”“是，老板。我是生物科研部的小李。你找……”“好好，别废话了，赶紧带上你的团队和工具前往我发送给你的位置！”“是。”然后贤辉彩切换成孙总管的电话询问：“我儿子怎么样了？”孙总管平静温和地说：“少爷没有事，请家主放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也许是孙总管的平静语气，这使得贤辉彩也冷静了下来问：“那血案是怎么回事？”孙总管一提到这个就来气，但依旧平和地说：“一个冒失的小鬼头向我们求救，然后被黑发少年打晕过去，然后少爷答应黑发少年不说出去，于是黑发少年就和少爷谈谈人生，然后就走了。但是少爷似乎看起来很不开心，虽然他让我帮他处理下血迹。”贤辉彩闪烁了下眼神说：“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但我也要亲自去看一看。孙总管先和贤一起回家吧。你也可以早点休息，别累着。”“谢谢家主。”孙总管得到命令后就挂了电话，他觉得今天实在不太平，还是开快点早点回去吧。

贤恽回到家后，孙总管立马准备好了热水。贤恽坐在浴缸里，抱着自己的双腿，回想起夜雨鸥的话不禁喃喃起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活在人间不如去地狱观光。”热气拂过贤恽的脸，看着水中扭曲破碎的脸，噗嗤一声地笑了说：“有意思。我本来打算直接送你去地狱的，结果我似乎发现你这种人去了地狱，也不一定能偿还你犯下的过错呢。要不我们来玩场游戏，就如同夜雨鸥和那个男孩的游戏一样，但是规模可以大很多的那种？哈哈。”贤恽一下子拍打向水面，水溅了贤恽一脸，滴滴答答地往下滑落。贤恽有一丝迷茫，他在思考自己付出那些换回的重生到底值不值得他去回馈叶轩昂对他的残害。是过好自己的人生再也不与他有任何交集还是继续纠缠不休直到他被逼疯，不太清楚呢，但是我知道我好痛苦，每一次每一次做梦都能看见自己被大火焚烧，那不甘心闭上的双眼是自己的啊！凭什么他那种人可以安心入睡，而我就要苦苦煎熬，我们来一起玩一场游戏吧！一场属于大家的游戏。贤恽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张狂肆意。这时孙总管敲了敲门提醒道：“少爷，该起来了。水要凉了。”“好的，孙爷爷。”贤恽立即擦干水，穿上睡衣走了出来，微笑着和孙总管打完招呼回房休息了。而孙总管却有一丝担忧地看着贤恽上楼的背影，他感觉他的少爷可能就在刚才经历了一场蜕变，一场残酷的精神蜕变。

贤辉彩有丝严肃地看着地面喷溅式的血痕说：“能处理吗？”李岩推了推眼镜说：“能是能，但是需要时间。”贤辉彩拍拍李岩的肩膀说：“好好干吧。”李岩一听来精神了，这是要加工资的节奏啊！于是大手一挥激动地说：“兄弟们，我们一起加把劲，马上清理干净它。”“嘿！”其他人一起喊到，他们知道李组长一说这话，就说明他们也许要加工资了！于是个个都不抱怨，热火朝天的分块清理起了血迹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