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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宇宙 2.0寒门贵子

去核小集

从这条野草萋萋的小路走上去,翻过小小的山头,就能看到一排平房。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这就是吴谅宙的老家。他的母亲在附近的初中里教书、父亲是国企工人。爷爷奶奶都是农民,在家里种菜、养猪。这个家和村里所有的人家一样,温和、普通、朴素甚至贫寒。这家那个小男孩,邻居从未看到他哭过。有,也是默默抹下两滴眼泪,就在母亲的眼神中慌忙止住。

这是一位严厉的母亲。

或者,有人要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严师出高徒”。我们先不予置评,来看看妈妈的少女时代。那时候,村里的条件比现在还要艰苦,妈妈每天要走三里路去上学,放学后再走回来,等着她的是成堆的农活、年幼的弟弟妹妹和疲惫的母亲,她只能在弟弟睡着后的深夜抽出时间写作业。

她并非有多喜欢课本上的语数外,只是她的生活里比学习苦的事情太多太多,导致上学反倒成了一件轻松的事。如果有别的机会,比如足球队招生、参军、甚至县上的美发店到村里来招学徒,她一样会红了眼去够,对她来说,需要一个摆脱现状的机会,不管是什么。

“你家女娃多大了?十六?说亲没有哇……”在山村,十五六岁的女子已经到了成熟的年纪,媒婆和好些邻居天天来打探妈妈的情况。“女娃娃啊,到了年纪就该嫁人,成立家庭;至于读书,读再多也没有用啊!只有嫁人,嫁人才是她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爷爷的声音很轻,落在妈妈的耳朵里却如雷贯耳。谁能想到,终日窝在病榻上等着妈妈来照顾的一把骨头,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的人生?哪怕这是对方不肯踏入的深渊?

如果是别的女孩,可能也就逆来顺受,嫁给了邻居的半大小子,或者自己的表哥。但她可不是别人,她是妈妈。妈妈偷了母亲柜子里的钱,自己跑到县城报了师范职校的招生考试。

考试的那天,小弟犯了痨咳,一张小脸逼得又红又肿。姐姐只好抱起弟弟到十里外的县城里看病。她知道这个病急,弟弟身子又弱,这个年纪的孩子因为送的不及时而夭折的村里有好几个!她的考试九点开始,现在都八点半了,她咬牙把孩子托付给医生,又连跑了十里路回来,偏偏这时候她提前准备好的白衬衫被哥哥穿走了,只有屋外挂着另一件湿衬衣。家里就只有这么两件漂亮衣服,哥哥出去玩穿走了一件,她穿什么呢?

难道还穿那件割猪草时的旧线衣、脏水鞋?不行,妈妈不会这么选的!她是何登孤高、有要求的人,就算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她也誓要当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漂漂亮亮的出场!于是她穿上湿漉漉的雪白衫子,凭着脚力再次飞奔起来,赶在最后一刻进了教室!人到了,衣服也就半干了。再晚一秒钟,妈妈就会丢掉这个人生转折点,那么我们的吴晾宙,不知道还是不是这个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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