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如懿照常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时，见太后逗弄着架子上的蓝色鹦鹉，那鹦鹉欢快的说：“平安！平安！”

她笑道：“皇额娘万安。”

太后无声，如懿走进几步，“皇额娘逗的这只鹦鹉颜色真稀奇，儿臣也没见过。”

太后端然侧身坐下，抿了口茶水，缓缓地说：“是皇帝献给哀家的，说是给哀家解闷的。”

如懿笑道：“皇上对皇额娘很上心。”

太后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哀家已经有了昭华昭瑜陪在身侧，谈不上孤独，只是哀家听闻，皇帝最近异常宠爱容嫔，其他宫都不去，可是真的？”

如懿尴尬了一瞬，整理好情绪开口说道：“容嫔刚进宫，容颜年轻靓丽，皇上宠爱她几分也是情理之中。”

太后笑了，但那笑容却如同碎冰上泛起的尖刺，令人发寒，“从前只听闻唐玄宗为杨贵妃千里送荔枝，跑死了好多马儿来。到了皇帝这里，为了求美人一笑，竟自愿当起周幽王来，又是建宝月楼又是穿寒部衣服的，真是一段奇闻了。”

如懿慌忙跪下，她说不得也做不得，因为容嫔原本就是她的学规矩女子，现在如论说什么都好像在包庇一样。

太后道：“哀家这些年有了令贵妃的两个女儿，含饴弄孙，已享受天伦之乐，虽不问后宫之事，但是如懿啊，你贵为皇后，怎能不劝皇帝呢？建宝月楼靡费些也没什么，皇帝喜欢气派些，你由着他来。到底不是孝贤皇后在的时候了，还能劝劝皇帝节俭。”

听到她的两个死对头常常被挂在太后嘴边与她作比较，如懿的心里好像烧着一把火。

如懿面上就红了：“儿臣无能。”

太后到底不能怎么责罚如懿，毕竟这是她亲自提拔上来的。

她凝视如懿许久，半晌幽幽叹出一口气，道：“如懿，哀家知道，你打理后宫也是不易了，现在还要被哀家责问，心里酸楚些，容嫔终究还是外族女子，爱新觉罗家的血脉决不允许被玷污了，皇后你可醒的？”

如懿赔着笑，想要护着容嫔，开口说道：“也未必会这么快...”

太后打断：“身孕这种事，全看各人体质，也许她有福，但是哀家却要断了她的这般念想，皇帝刚刚收复新疆，如果容嫔的孩子真的生下来，新疆怕是要大乱了。”

如懿再也说不出话来，“皇额娘打算如何？”、

太后微微扣着桌子，福伽就从小厨房端来了一盏汤来。太后道：“哀家已经备好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喝下去，一了百了！”

如懿不记得自己怎样出的寿康宫，只觉得身上好冷也好累，外面下起了小雨，容佩撑着伞唤了一声娘娘。

当年让寒香见做嫔妃，是顺了皇帝的心意，也开罪了六宫嫔妃；逼迫寒香见喝下这汤，安了嫔妃的心，却是大大的忤逆了皇帝。

如懿回想起太后好像菩萨一般的面庞，她们都是聪明的人，有些话彼此不说也清楚。她的家道中落，没有族人在朝中做官，比不上孝贤皇后满门富贵，除了依附太后依附皇上，没有其他的法子。这么多年摸索出一个道理，有些话该听就听，有些事该做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