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可是五条悟

“也许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吧，丽子克隆了你，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从狱门疆中救出来，你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五条悟。但是，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按照最初设想的那样走下去不是吗？”

1207看了一眼周围的空间，它开始缓缓地向内收缩着，缓缓地挤压着1207周围的每一寸皮肤，轻微的但是却不容抗拒的。

“也许吧，一切的一切都和丽子最初的规划相差甚远，但是，我诞生以来，能够相信的事情不多，丽子绝对不会想要杀你，肯定榜上有名。”

“是吗？”

五条悟笑意很稀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1207伸出手，一下子将他拉了起来。

“至少……你和丽子度过了一千年不是吗？”

五条悟用力地回握住1207，脸上的笑意逐渐放肆。

“是啊，说得也对，我和丽子都有孩子了呢。”

“……你一定要这样吗？”

“啊，不是，这种感觉很奇妙的，如果你也能体验一次为人父的感觉，一定会比我还兴奋的。”

1207咧嘴一笑，手中的咒力开始源源不断地向着五条悟奔涌而去。

“是吗，但是，我肯定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了。”

五条悟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和1207的手牢牢地粘在了一起，庞大的咒力化成了最强力的粘合剂，将两人死死地拴在了一起。

五条悟湛蓝的双眸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碎片，他的声音有些紧绷，却还是强行镇定着说道。

“你在干什么？”

1207默默地输送着咒力，面上还看不出什么异常。

“看不出来吗？在给你咒力啊。”

“咒力？为什么要给我咒力？”

1207环顾四周，笃定道。

“这个空间虽然是林舒君的预言术构建出来的，但是，一进来的那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感。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你的领域——无量空处吧。”

五条悟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猜到了。”

“毕竟……我就是你啊，我们的咒力一模一样，这些把戏是瞒不了我的。”

“啊，丢死人了。”

1207哈哈大笑。

“是啊，丢死人了。所有人一开始都以为，五条悟是迷失在预言术之中，但是谁都没想到，其实五条悟还在预言术之中展开了领域，妄图对抗预言术的同时，不料却失败了吧。”

“……别说了。”

“所以啊，五条悟，从你自己的领域出来吧。你在预言术的每一种可能性中都释放了一个领域，如此庞大的咒力量，会榨干你的。”

五条悟撇了撇嘴。

“可是，不这样的话，耗在预言术中的咒力也会越来越多的，最后的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1207伸出另一只手在五条悟的头上轻轻一锤。

“所以，不服输的五条悟便用一个又一个的领域，对抗着预言术？你图什么呢？”

五条悟伸手反握住1207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目光灼灼。

“就图我是最强咒术师，即使是预言术，也不能阻挡我想要改变未来的决心！”

1207哑然。

“……你可以不用这么好强的。来之前，林舒君都跟我说了。不仅是你，就连林舒君本人也无法抵抗预言术，因为这种术式，已经包含了太多的因果律了，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就能与之抗衡的。”

“我知道，林跟我说过。”

“那你……”

五条悟放开1207，抬头看向头顶越发闪烁的无量空处。

“但是，我是……五条悟啊！”

1207半张着嘴，良久，终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手中的咒力传输催动到最大化。

“是啊，你是五条悟。”

五条悟嘿嘿一笑。

“但是，现在我也输了。”

1207摇了摇头，猛地抱住了五条悟，咒力的传输带起阵阵风浪，回荡在无量空处之中。无下限的内侧里，两个相似的青年静静地拥抱着，彼此相顾无言。

“你……”

1207闭上了双眼，终于，属于自己，也属于五条悟的无限咒力此刻开始出现了一丝耗竭的感觉。力量鼓动着，两人的心跳声在彼此的耳边循环往复着。五条悟缓缓地回抱住1207，低下头靠在1207的颈边。

“你决定了？”

“嗯。”

“咒力耗尽的话，你会死的。”

“我知道。”

“所以，你进来的那一刻，早就打定了注意了对吧。”

“嗯。”

“林和你说了吗？”

“说了。”

五条悟冷笑一声。

“他总是喜欢这样，将选择权借给别人，选与不选都在于旁人。”

“我相信，他早就猜到我会怎么选了。”

“所以啊，这才是他可恶的地方。”

“是吗。”

“是啊，只有神……才能让人选择啊。”

1207轻笑道。

“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早就把自己当作神了。”

五条悟摇了摇头，无奈道。

“那丽子成了什么？玩弄神的女人？那可真是了不得！”

“是啊！她一直都是了不得的……”

体内的咒力越来越充盈，就连之前因宿傩手上的六眼，此刻也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着，但是五条悟明显的感觉到，就在触手可及之处的1207正在飞速地衰弱下去。

无量空处因为主人咒力的暴涨开始逸出一层又一层火红的花朵，像火焰，又像绚烂的芍药，一片又一片地袒露着自己诚挚的内心。

1207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低沉的声音一丝一丝地钻进五条悟的耳中。

“啊，我突然想起一个被我杀死的人……临死的时候说的话了。”

“他说……心像……草原，一岁一荣，消残了……飞雪……”

1207艰难地举起手，竭力地想要勾住汹涌包裹着自己和五条悟两人的火焰。

“可惜啊……是火啊。”

五条悟贴近了1207冰凉的脖颈，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紧闭的双眼中争先恐后地溢出来，钻进自己的嘴巴里，落进他与1207紧贴得到脖颈处，刺进他鼓动的心肺里。

一下一下，勾出自己无法挽回的愧疚。

最后一句话钻进五条悟的耳中。

“我可是……五条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