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千年

1207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陌生的环境。

说是陌生的环境，其实和之前的有很大的不同。

对于1207来说，每换一次世界，都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但是眼前的这个环境和之前的完全不同，无论是房间陈设、设施布局等，都不像是现代的产物。

就好像是来自……遥远的未来。

五条悟则静静地躺在那，躺在这个可能是病房的病床上。

一千年后，狱门疆开。

五条悟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五条悟缓缓地坐了起来，刚想掀动被子，病房内突然传来一声警报声。

“五条悟先生，在专业人员到达您的病床前，还请您躺在病床上静养。”

五条悟抬起头，看着周围过于现代化的仪器，周身的气息开始冰冷起来。迅速流动的咒力刚想爆发，一股白色烟雾瞬间喷出弥漫了整个房间。

是镇定烟雾。

糟了，自己刚恢复，无下限还没开。

一阵无力感从指尖开始向脑部蔓延，五条悟不受控制地躺了下去。

“抱歉，五条悟先生，我们无意伤害您，还请您配合。”

等我恢复了，把你们都宰了哦。

晕过去的前一秒，五条悟默默地想到。

“也就是说现在是3021年喽。”

五条悟被遮住的钴蓝的六眼中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护士默默地指了指墙上投影出的时间。

“是，现在是公元3021年10月31日，距离您被封印在狱门疆内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千年。”

五条悟枕着手臂，缓缓地向后靠着。

“啊~人类真是一种顽强的物种呢……”

护士有些尴尬。

“五条悟先生……”

“都过了一千年了，还没有灭亡啊。”

“是，五条悟先生，人类就是那么顽强，并且经过这一千年的进化，就在昨天，随着最后一个无咒力的普通人的去世，人类已经完成由普通人向咒术师的成功进化。”

“哦~真是了不起呢，也就是说，现在全体人类都是咒术师了？”

护士很是骄傲。

“是。”

五条悟拉下眼上的眼罩，眼罩经过了一千年的时光，如今已经变成了另类的古董。

在狱门疆内，不存在时间的流动，这条香奈儿的眼罩还是2021年10月30日晚你陪五条悟去银座帮他买的，他只戴了一天。经过一千年后，这条眼罩和五条悟一样，跨越了时间的洪流，以崭新的姿态重新站在了一千年后的世界。

只是，五条悟恶劣的性格依旧没有改变。

他状似无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眼罩，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就算如此，蝼蚁的形式也不过换了一种存在方式罢了。”

护士有些不服气。

“现在强者如云，五条先生虽然是一千年前最强咒术师，但在一千年后说出这样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狂妄了吧。”

“那有什么关系，我是最强的啊。”

护士被他气得转身就走，五条悟突然问道。

“虽然这么问也是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想要问一下，当年的……结局……”

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竟然也会有语塞的那一天，护士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决定暂时不追究他刚才的无礼行为。

“市立图书馆里有一千年前涉谷事变的详细情况记载，等您可以出院了，去那里应该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五条悟带好眼罩，低声说道。

“谢谢。”

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全息投影，五条悟仿佛一瞬间被拉回了那个血腥的战场。自己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五条悟握紧了双拳，反复提醒自己眼前只是一堆毫无感情的历史资料，没有必要因此感到愤怒。

但无论是什么，这段影像记载了真实发生过历史，无论五条悟如何催眠自己，但还是无法忽略，自己的至爱、老师、学生在自己被封印后一个接一个离开自己的事实。

周围的声音离五条悟越来越遥远，在一千年后的今天，无与伦比的孤独感裹挟着陌生的厌世情绪瞬间扼住了五条悟。

第一次，一千年来的第一次，眼泪浸湿了眼罩。

1207站在五条悟的身边，默默地看完了这个世界关于涉谷事变的记录。尽管知道五条悟看不见自己，但是1207还是忍不住伸手按在了五条悟的身边，像是在表达自己安慰。

突然，1207的耳边传来五条悟的声音。

“你也觉得……很残酷吗？”

1207浑身一抖，肩膀上的手也缩了回去。

“没关心的，想放就放吧。”

1207喉咙发紧，良久憋出了一句话。

“你……看得到我？”

五条悟摇了摇头。

“准确来说，我能看到身边一直有一个庞大的咒力跟着我。”

“咒力……”

“而且……”

五条悟转过头，看向虚空，但1207却偏偏感觉到五条悟的视线准确地攫取住了自己的双目。

这就是六眼的力量。

“这股咒力……还几乎和我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