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屠杀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加茂家和高专上层，深夜闯进我五条家祖宅，打伤我五条家长老，对我五条家人肆意凌辱，你说……这其中存在什么误会？”

“呃……”

加茂慎也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五条悟再不看他一眼，笑眯眯地冲着宿傩比了一个耶。

“你不是要和我一较高下吗？那就比比看，谁杀的多吧，我已经杀了一个喽！”

宿傩瞬间狂化，大喊着跳起来扑向战战兢兢的人群，有如狼入羊群。瞬间鲜血四溅，惨叫声响彻整片天空。

“老子杀了你啊！”

宿傩一个火焰利剑一下子刺穿了三个高专上层。

至此，五条家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了。鲜血将院落的苍白的石头浸染成赤色，好好的一个枯山水庭院此刻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

宿傩来不及擦掉脸上被溅到的血迹，冲着五条悟兴奋的大喊。

“23个！五条悟，你多少！”

五条悟静静地站在那里，站不出来喜怒。他白皙的皮肤看不出一点血色，皎洁的月光犹如一把利刃切割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隐藏在阴影下的另一半面庞隐匿了他有些疯狂的笑意。如同隆冬雪凇般的睫毛，低低地垂着，仿佛在思考着自己杀的数量。

“喂！少在那磨磨蹭蹭的，你到底杀了多少个！”

五条悟那犹如天空般澄碧的六眼，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啊，啊，不好意思……”

宿傩不耐烦地跺着脚，看着五条悟开心地咧开嘴冲着自己灿烂一笑。

“我杀了……24个哦！”

宿傩脸黑了黑。

“真的？撒谎的话，杀了你哦。”

“惠也在这里……不信的话，你问问他好了。”

宿傩一个眼刀扫向惠，惠默默地移开了双眼，小声地说道。

“五条老师……多一个……”

“耶！”

宿傩猝了一口，抱着手臂不再看他，谁知，刚松懈下来就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远去。看着缓缓倒下的宿傩，五条悟微微一笑，走过去抱着悠仁，放在惠的身边。

这副模样，像极了当初惠和悠仁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五条悟也是这么抱起悠仁扛在肩上，笑着问自己该怎么处理悠仁。但那时的五条悟眼中远不像此刻一般，藏着太多罕见的不明所以的情绪。

“悠仁……暂时交给你了哦。惠。”

庭院冲天的血腥气，都比不上此刻五条悟的眼神来得骇人。

惠斟酌片刻问道。

“现在该怎么办？五条老师？”

五条悟有些惋惜。

“啊，对哦，刚才应该留一个活口的，都怪宿傩太兴奋了啦。”

“……”

五条悟冷笑一声。

“不过，活口什么的，也无所谓啦。毕竟……”

月光照在五条悟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从未有过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这样的五条悟让惠感到陌生，也感到一丝恐惧。

“活口什么的也无所谓……只要通通杀光……就好了。”

五条悟低下头逆着月光看向惠，钴蓝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冰蓝流影。他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

从前一直挂在五条悟嘴角的淡然和悠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仇恨的情绪。

那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地传入惠的耳中。

“你说对吧，惠？”

惠沉默着，良久轻轻说道。

“是。”

距离五条家的那场单方面的屠杀已经告一段落了。

高专上层也在那次屠杀中损兵折将，剩余的人也几乎都是五条派，唯五条悟马首是瞻。自你离开两年后，五条悟到真的实现了肃清高专上层的说辞。

自从五条悟上台后，硝子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升入了高专上层。

但她和五条悟也是一个德行，丝毫没有领导的自觉，整天都窝在实验室里兢兢业业地解剖着一具又一具咒术师的尸体。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硝子吐出一口烟，转手将烟摁灭。

“今天你来我这里踹门的方式变得礼貌了很多啊。”

硝子甩了甩手上还站着鲜血的手术刀，转头看向身后的五条悟。

“发生什么事了吗？悟。”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刷新硝子的三观了，只是所有的事情都远远比不上此刻拎着酒瓶，喝得醉醺醺的五条悟来得更加震惊。

“果然是知道了吧。”

五条悟吃甜无人能敌，喝酒却不忍直视。他手里拿着的酒瓶里的酒不过堪堪过半，整个人却歪歪倒倒，连话都说不清了。

“哈哈哈，你们……硝子……都是知道的吧。”

硝子皱了皱眉，起身夺下五条悟手里的酒瓶，将他摁进了沙发中。

“你还是好好地睡一觉吧。”

五条悟果然喝醉了，否则怎么会连无下限都忘记开了。

但是喝醉了五条悟依然十分难搞。

“我不想睡，你……你告诉我……丽子呢？夜蛾校长呢？娜娜明……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硝子坐在五条悟的身边，催动着反转术式慢慢地替五条悟醒酒。

“你确定要知道？”

反转术式逐渐生效，五条悟难得浑浊一次的六眼逐渐恢复了清明。

“嗯。知道了才能杀掉一些该杀的人。”

硝子轻笑一声。

“说的也是。嗯，让我来想想……娜娜明……在涉谷事变里……被真人……”

硝子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

“夜蛾校长因为被上层认定教唆你，而且逼他交出咒骸的秘密……被乐岩寺……”

五条悟握紧了硝子的手，反转术式彻底生效，最后一丝酒气被逼出，语气恢复了阴冷低沉。

“早知道便不让他死的那么轻松了。还有呢……”

硝子叹了一声。

“丽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她救了你。”

五条悟委屈地大叫。

“既然是她救了我，那为什么不来看我！两年不见未婚夫了，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