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涉谷事变

你一醒来便感觉到自己坐在了一个触感熟悉的椅子上。

你被绑在了这张椅子上无数次了，现如今这椅子上的每一丝纹路你都了如指掌。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你，你被抓回组织了。

你动了动手腕，无法挣脱，你也懒得使用咒力挣开，只得放弃了抵抗。

“有人吗？”

回答你的是熟悉的冰冷的机械声。

“欢迎回来，1207。”

你冷笑一声。

“这是欢迎回家的方式吗？未免有些太粗暴了。”

“家？对于1207来说，这里还是家吗？”

“当然，组织永远是我的娘家。”

你继续油嘴滑舌。

“只是古老的华国有一句老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我已经是霓虹国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没有办法。”

“1207请注意你的言辞。”

“言辞？我的言辞怎么了？我永远记得组织对我的再造养育之恩，但是眼下我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嘛。”

那头是久久的沉默，你都能想象到那边的人无语的神情。

自己在这里呆了太长时间了，长到他们下一句会说什么你都能猜得到。

果然，你听到那头一阵叹息。

“1105被你伤得十分严重。”

你歪了歪头，很无辜。

“我不过就是打了他一拳，怎么就伤得很严重了。”

“这一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你的那一拳加了十足的咒力强化了吧。”

“哎呀，人家现在好歹也是高专认证的一级咒术师了嘛，战斗的时候不用咒力强化怎么能祓除那些咒灵呢？失误失误，我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

“嘿嘿，谁说的准呢？”

你清晰地听到了那头传来一声深呼吸，那声呼吸通过音响的放大，带着无尽的忍耐传到了你的耳中，你心中暗爽。

“1207，你长久地不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切断和组织的联系，甚至打伤昔日的同伴，这一项项指控你可承认？”

“同伴？谁？你是说那个在我排斥期天天殴打我，让我吃馊掉的饭菜的1105？不好意思，我没有一刻是把他当成同伴的。所以，我打他也不算殴打同伴吧，这条指控我不承认。”

“你！”

“还有，不完成组织的任务，切断和组织的联系……我可不是故意的啊，五条悟的DNA我已经拿到了。”

“哦？你怎么拿到的？”

“这个嘛，简单，我睡了他啊。这样的DNA样本最准确，最有效。只是可惜了啊，精子存活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也没办法给你们吧。”

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你仍感觉说得不爽快，继续肆无忌惮地挑衅道。

“至于切断和组织的联系，不好意思，这个也不是我故意的，我为了获取高专高层的信任，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嘛。那群烂橘子虽然烂得程度和你们有得一拼，但还是鸡贼得很的，你们在我身上植入的定位芯片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说为了让我宣誓对他们的忠诚，就把芯片给取了。”

你被绑在背后的手，艰难地摊了摊，表达了你的无奈的心情。

“现在你们知道了吧，这些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终于，那头传来了回应。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不是由你们喽。”

“咣当”一声巨响，你感觉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打开了，下一秒你便被粗鲁地扯掉了头上了头套。

果然，是你熟悉的那个审讯室，下一刻，你的脸被大力打得歪向一边，嘴角沁出一丝鲜血，是你熟悉的掌掴。

你冷笑一声，转过头来看向那个打了你无数次，怒气冲冲的人。

“火气这么大啊，妈咪。”

你的妈咪抬起手对着你的另一半脸颊又是一巴掌，这下你的脸高高地肿起，然而你却置若罔闻，嘴巴一点也不肯服软。

“嘶——妈咪你对待久别重逢的女儿还真是粗鲁啊。”

“不要叫我妈咪。”

“这就奇怪了，让我们叫你妈咪的是你，现在说不让叫的也是你。”

“你根本不明白这个称呼的含义。”

“含义？什么含义？难道不是蕴含着你辛辛苦苦地把我们造出来，接着就把我们丢在一边适应排斥期，自生自灭的养育之恩吗？”

你掌心开始积聚咒力，喉咙里的声音也越发的尖锐。

“妈咪你放心，1207至死也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再造之恩的，只是现在我心情有些不好，接下来可能要让你吃点苦头了。”

硝子和七海带着诅咒师回到高专的时候，不出所料地最先碰到了五条悟。

五条悟的脸色很不好，眼罩虽然遮住了双眼看不见神情，但微抿的双唇还是泄露了他此刻极糟的心情。

他冲着硝子和七海扬了扬手机。

“丽子呢？手机也打不通。”

他看了看七海和硝子的身后。

“也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五条悟声音低了下来。

“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七海向前走了一步，冲着五条悟微微鞠躬。

“抱歉，是我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丽子小姐。”

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后，五条悟沉默了片刻。

“也就是说这次的任务是那些烂橘子故意测试丽子的了？”

“是。”

“你也听之任之地配合那些烂橘子故意和1105交易的了？”

“是。”

“那些烂橘子甚至还用上了灰原的DNA，就为了引1105上钩？”

“是。”

七海弯腰鞠躬的姿势没有改变，随着他每答应一下，头便向下低了一分。硝子于心不忍，伸手去扶他。

“悟，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七海，你知道的，面对高层，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随心所欲的，他没有选择。”

七海没有站直，依然低着头说道。

“不，硝子小姐，我并不是没有选择。我可以选择的，我在那时后可以选择不掉以轻心，可以选择更快反应，甚至……”

七海抬起头来，看向五条悟。

“如果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也许可以救回丽子小姐。所以……”

七海又深深弯腰。

“实在抱歉，五条先生。”

五条悟伸手扶上了七海的肩膀，缓缓地拉下了自己的眼罩。

“抱歉，七海，我知道这事情不能怪你，你没有错。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有些不开心，所以，原谅的话等下次再说吧。”

说罢，五条悟转身离去，下一秒人已不见踪影，冰冷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把任务的详细录音发给我哦。”

硝子向前追了几步。

“他应该是去找高层那些人了吧。”

七海直起身来，扶了扶眼镜。

“显而易见。”

“怎么办？由着他闹吗？”

“我们也没有立场和实力阻止吧。”

“……”

“而且，不客气地说，我现在并不想阻止五条先生。”

“七海你变了。”

“也许吧，但是，通过这件事，我彻底明白了。”

硝子抱臂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下文，七海站直了身体，眼睛反射着幽蓝的光芒，他看着硝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高层就是狗屎。”

硝子微微一笑。

“确实。难得你和悟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下一秒，窗外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碎玻璃的哗啦声，硝子和七海都看见了一个人就那么飞出窗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硝子跑到窗边看去。

“那好像是保守派的老头子。”

“他怎么了？”

“看样子应该是被悟扔了出来？”

“有事吗？”

硝子不满地啧了一声。

“有事，不过没死，烦死了，又给我增加工作量，直接死了多好。”

七海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死了的话更麻烦吧。”

“那样麻烦的也不是我了啊，反正五条家也不在怕的吧。”

“确实。”

谈话间，高专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这警报声自高专成立以来，只有去年夏油杰发动过百鬼夜行的时候响过一次。

看见伊地知慌慌张张地从走廊的尽头跑了过来，硝子的心中一紧。

“七海先生，您在这儿啊。”

七海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有任务吗？”

伊地知喘了一口气说道。

“涉谷出事了。”

记录：10月31日19点，以东急百货店，东急东横店为中心出现了半径约400米的帐。

你动了动手腕，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血液，眼神冰冷。

“抱歉，妈咪，孩子长大了，终究是不能待在妈妈的怀抱了。”

你跨过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妈咪，向着审讯室走去。

头上传来急切的警告声。

“警告警告，1207，待在原地，否则将对你采取清除的措施。”

“警告警告，1207，待在原地，否则将对你采取清除的措施。”

你抬起头，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音响，覆手间音响瞬间炸裂，你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

没费多大功夫，你便来到了妈咪的工作室，在她惯用的抽屉夹层中，你看到了组织和盘星教往来的文件记录。

扉页没有过多的文字描述，只有一行大大的黑字。

但正是这简单的一行字却让你瞬间血液逆流。

10月31日，涉谷事变，目标：封印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