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应你的心意

最后喜久福还是全都进了五条悟的肚子。你心里恶心实在吃不下，五条悟只好勉为其难地消灭了所有甜点。

五条悟吃着开心，你看着他吃也很开心。不知不觉间，你的眼泪便溢满了整个脸颊。五条悟塞下最后一个喜久福，整个脸颊鼓胀得像个小仓鼠。

见你哭了，五条悟慌了手脚，以为你是因为他抢了你的喜久福而难过。

你边哭边笑地伸出手戳了戳他鼓鼓囊囊的脸蛋，笑着说道。

“你现在好像我以前养过的一直小仓鼠。”

“生怕别人抢了你的食物，一股脑地都往嘴巴里塞。可是……”

他笑着伸出手擦掉你的眼泪，静静地听你说下去。

“扛下所有的五条悟先生，你会累吗？”

五条悟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喜久福，第一次觉得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在自己的嘴里竟然也有点食不甘味。

但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强的你，也是所有人的目标。”

五条悟微微一笑，开玩笑地说道。

“所有人，也包括你吗？”

“当然。”

你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心脏，那里正在为他竭力地鼓动着。

“感受到了吗？”

五条悟满意地点点头，手却在不安分地滑动着。

“嗯，感受到了，果然手感很好。”

你笑了笑，放开他的手，正色道。

“鞣造被我卸去了所有指甲，总算吐了一些东西出来。”

“哦？说说看。”

“夏油杰是真的，至于他是怎么复活的，这个还不得所知。但他的目标是你也是真的。但为什么要发动涉谷事变袭击你原因还不清楚。或者说，这个鞣造从头到尾就不被信任，没有接触到事件的中心。”

五条悟点点头。

“可以想象，这个鞣造就是个假把式，不被杰信任也是正常的。”

你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但是这件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哦？说说看。”

“你虽然认为那个鞣造词不达意满口胡言乱语，但是并不是这样。尤其是他提到了一个人的特征让我有些在意。”

“似乎……是组织里的人。”

五条悟眯起了双眼。

“你们组织？”

你缓缓地点了点头。

“而且可能还是我认识的一个高层。”

五条悟拿起叉子缓缓地戳向桌子上的红丝绒蛋糕，慢慢地把上面的奶油弄得乱七八糟的，“叮咚”一声金属勺子砸在桌上发出好听的声音。

你抬头看向面前的五条悟，他也看向你，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玩笑感。

“你不是说，你们组织一般不插手咒术界的事情吗？”

“是，严格来说，组织名义上只是一个生物工程研究所，里面的研究员表面上都是从事基因工程的研究的普通人而已。但近些年来，组织的研究方向也的确有所改变，着眼的视线开始转向咒术师了。”

五条悟笑了笑。

“这转折点应该就是1207小姐，史上第一个人造咒术师的诞生吧。”

你有些脸红，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但根据我最近的发现，组织的方向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五条悟挑了挑眉。

“何以见得？”

“前几天我和硝子解剖了真人用无为转变制造的改造人。其中有一个改造人生前应该是新冠肺炎的重症患者，但被真人改造结束后，虽然随时面临内脏出血休克致死的危险，但神奇的是，他的新冠肺炎却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五条悟抬了抬墨镜，好看的六眼此刻正瞪得大大的看着你。

“这么神奇？我以为，只有我才能成功地免疫新冠呢。”

“我可是最强的。”

你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悟你是因为无下限的术式啦。有了无下限这样逆天的术式，不要说新冠病毒了，任何一切都能抵挡吧。”

五条悟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他牵起的你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

“不，丽子就是我无法抵挡的存在。”

你红着脸抽出手。

“不过，根据我的临床观察，咒术师天生对各种病毒的免疫就要比普通人高很多。如果从基因的角度来看的话，在承认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区别在于基因突变的前提下……”

你伸出食指沾着水，缓缓地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道。

“进化的方向其实是：咒灵、普通人、最后是咒术师。”

“当然，咒灵和普通人的顺序也许存疑，但我个人的观点还是支持普通人比咒灵更加先进的观点的。”

“是吗？”

你笑着打趣五条悟说道。

“五条悟先生，您已经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了，还有这种慈悲心态去为别人一争高下吗？”

五条悟笑得没心没肺。

“嘛~倒也不是慈悲，只是我对排名的事情天生比较敏感。”

“因为是最强？”

“当然。所以，理由呢？普通人比咒灵先进的理由。”

你笑出声来，颇有些自满。

“当然是因为我的咒术。真人的无为转变强行改造的人类，其实是更加接近于咒灵的。但一旦我对这些改造人施加术式，他们都会一致地解除被改造状态，恢复先前人类的模样，虽然之后可能还是无法避免出血休克啦。”

“哦？”

“我的术式不可能有问题，而且我的术式也不是专门针对真人的无为转变诞生的。所以只有一种解释，我的术式让那些改造人从咒灵的状态进化成了人类。”

五条悟恍然大悟，点了点即将干透的桌子。

“所以，你才会认为进化的顺序是这样的？”

“是的。”

“我不这么认为哦。”

你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认为什么？进化方向？还是我的术式？”

“都有吧。嗯~~怎么说呢？”

五条悟抓了抓他的头发，艰难地思考。

“进化方向嘛，我暂时存疑。但你说你的术式让改造人从咒灵的状态恢复成了人类状态，从而判定进化的方向，我不认同哦。”

你来了兴趣，端起清酒抿了一小口。

“哦？说说看。”

“术式这种东西呢，虽然天生就刻在了咒术师的体内，但怎么释放，到什么程度，未来的发展如何其实都是由咒术师决定的。”

五条悟撑着下巴，微笑地看向你。

“比起进化方向，我更相信改造人变成人类的样子，是因为你想让他们变回去，你的术式只是单纯地在回应你的心意吧。”

你诚实地说道。

“嗯……不是很明白。”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更甚，语调也开始上扬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丽子你是善良的啊，你认为改造人从咒灵的状态变成人类的状态可以改变当下痛苦的困境，所以你术式便回应了你的心意，实现了你的想法。”

“证据呢？”

“嘛~虽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啦，但是……”

五条悟鼻梁上的墨镜向下滑了一些，露出了他好看的六眼。

“你不相信六眼看到的吗？”

“倒也不是……”

“而且，证据什么的，也不是很有力啦。你没发现，为什么你的术式可以对改造人释放呢？之前你可是一直说你的术式只对人类有用的啊。”

“那是因为……”

“而且，你不觉得作用于改造人的术式效果很明显吗？”

“你这么一说，的确……”

“所以啊，你的术式只是在回应你的心意罢了。对改造人的效果那么明显是因为你相信人类是咒灵的进化方向，对人类的效果要到下一代才能体现出来是因为术式的刻印是伴随着生命诞生的，而对咒术师几乎没有效果是因为就连你也不知道，咒术师进化的方向是什么。”

五条悟的声音震得你的脑子嗡嗡作响，你瞪大了双眼等待着他的下文。

“所以，你术士应该是可以作用于所有的，咒灵、人类……包括咒术师。”

五条悟笑着抱住你，瘦削的下巴在你当机的脑袋上轻轻磨蹭。

“怎么不说话，是懵了吗？”

“被我精彩的分析给震撼到了吗？”

“没关系的哦，不明白的话，多少遍我都会讲给你听的。”

“不过，丽子……”

五条悟按住你的肩膀，和你稍稍拉开了距离，目不转睛地盯着你漆黑的双眸。

“你为什么认为，人类进化的方向就是咒术师呢？”

你稍稍回过神来。

“难道不是吗？”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

“我呀，一直都很不理解人类这种生物呢。明明咒力这种东西是很有力量的呢，但它却偏偏来自于人类的负面情感。这样的情感利用好了就是咒术师，利用不好……应该就是咒灵了吧。”

你的嗓子有点发干。

“所以……”

“所以啊，我认为人类的进化方向从来都不是咒术师哦，咒灵也是其中一种选择吧。”

“悟……”

“在我心中，那些被我祓除的咒灵，从来都不是低于咒术师的下等生物，我们只是人类进化的不同方向，是平等的。”

你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此时此刻，你无比地想要对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饱含感激地，以1207的身份。

“悟的‘我认为’对我来说就是最动听的情话了。”

你搂住他，声音越发轻柔。

“再……多说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