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回忆

慕霄女帝真正喜欢的那个男子，名叫韩约，他是被女帝强行带进宫中的。

那个温润斯文、才华横溢、宛若谪仙般的男子，丝毫不畏惧女帝的权力地位，从没有在女帝的强制下屈服。

外人看来，这位公子受尽恩宠，荣宠不衰，但只有那些伺候在旁的人才知道，他每次面对女帝都是不屈不挠，不停反抗，每次侍寝，都会丢了半条命。

如此暗无天日的日子，持续了两年之久，直到有一天，女帝厌烦了这样的日子，便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对待他。

凤后位置一直空缺的慕霄女帝，突然有一天宣布自己要迎娶来自民间布衣男子萧承睿为后，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文武百官皆不知女帝陛下意欲何为。

只有被囚禁在祈春苑没有自由的人，才知道，女帝此举，不过是想将他最亲近看重的发小困在身边牵制住他，让他永远也别想逃出这里。

那一日得到消息之后，韩约在祈春苑发了好大的脾气，将一切女帝赏赐的物品全部砸烂在地，伺候的宫人只以为他害怕失去女帝的宠爱，又有谁知道，他心中有多愤恨不平。

后来凤后被迎娶进宫，整整三年，女帝便冷落了他三年，韩约不满女帝这等作为，反抗也越来越激烈。

由于他身体受损严重，一次在太医的诊断下，宣布他永远失去了孕育子嗣的资格，女帝震怒，当天晚上，第一次踏进栖梧宫，强幸了凤后，为了报复，也为了得到一个继承人。

当凤后传出怀有身孕的时候，女帝带着韩约前往栖梧宫，就为了向他炫耀自己的成功，可韩约只觉得她无比的恶心，回去之后更是深深的唾弃她。

这使得女帝震怒无比，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得到韩约，为了让他变得更听话，便让那些专门教管侍君的老人来调教他。

这个高傲的男人，最终在那些残酷的刑罚、令人生不如死的药物之下屈服，成了一具没有灵魂、每天只等着女帝宠幸亵玩的木偶……

柳意欢将自己这些年来，在这里所知道的一些事情都告诉禹司凤。

柳意欢“这些事情，我也只知道其中大概的一部分。”

柳意欢“后来仔细想着，当初的凤后和韩约，还有如今的女帝陛下，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禹司凤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禹司凤“后来呢？他们是怎么死的？”

柳意欢拧着眉，想了想，道。

柳意欢“我听说，韩约因为害怕先帝会因为他不听话，而迁怒伤害凤后和他的孩子，所以一直是提心吊胆的活着。”

柳意欢“其实那会儿，他的身体已经是很虚弱了，但一直为了他们苦苦坚持着。”

柳意欢“凤后生下太女之后，元气大伤，再加上总是因为担忧韩约而流泪，心思憔悴，落下了病根，没多久，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柳意欢“在太女八岁的时候，身体本就靠着药物支撑的韩约，不知怎么听到了凤后病危的消息，整个人也开始郁郁寡欢，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柳意欢“在一次侍寝完之后，趁着女帝外出行猎，他拒绝了太医的救治，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禹司凤“竟是这样的？！”

禹司凤听得心惊，手一抖，差点将拿着的白玉杯摔在地上。

柳意欢叹气道。

柳意欢“事实上，凤后那一次确实病得很严重，但总算能救回一命，可韩约早就生无可恋，只凭一口气活着，没了那吊着命的药，直接就走了。”

柳意欢“女帝得到消息后，快马加鞭赶回来，遍寻神医，可人都已经没气了，哪里还能回天乏术？”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

柳意欢“先帝为此雷霆震怒，便把气撒在凤后身上，为了报复他，她将韩约葬入皇陵里属于凤后的位置，又命人在皇陵之外，为凤后另起坟冢。”

禹司凤瞪大眼睛，惊讶道。

禹司凤“什么？”

禹司凤“为凤后在外重新修建陵墓，那不就是……”

柳意欢点点头。

柳意欢“意同被废除凤后之位，赶出皇家。”

他唏嘘不已。

柳意欢“皇陵是从女帝即位便开始修建，而为凤后另起坟冢，是临时起意仓促行事，可想而知是何等简陋。”

柳意欢“再之后，便是先帝迎娶我的日子，不过百日，凤后便薨了。而先帝当年亲自去东明求娶我，不过是因为我长得与韩约有几分相似，利用我报复凤后罢了。”

禹司凤不禁疑问道。

禹司凤“那褚璇玑……如今的北乾女帝，就因为这个才恨你的吗？”

柳意欢苦笑一声。

柳意欢“那时候的太女才多大，其实她也渴望母亲的疼爱的，对先帝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韩约走后，她能够对他们父子好一些，却不想什么也没有改变，还带回来另外一个男人来刺激他们……”

不知不觉，柳意欢已经呆在祈春苑一整天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程怀智和书清，还有另外一些宫人们，一直呆在外面，主子没叫他们，他们便不能随意走动。

书清觉得有些无聊，便从袖中摸出一张纸，随意折了几下，就变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猫，身边的宫人都觉得很有意思，凑过去求他教他们。

程怀智也凑在一边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状似无意问道。

程怀智“书清小哥，你跟在柳上君身边那么久了，知道他跟凤公子见面，会聊些什么吗？”

书清手上动作一顿，知道程怀智是想从他嘴里套话，便抬起头回了他一个笑容。

书清“还能有什么？上君与公子从小一起长大，左不过就是以前那些事儿，他们一向聊得来。”

程怀智“是这样啊……”

程怀智知道书清嘴巴紧，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来的，也不好为难他，见他又低下头去教折纸，便也不再问了。

寝室里，禹司凤听完柳意欢说的这些北乾往事，陷入深思。

良久，他才伸出手，握了握柳意欢的。

禹司凤“表哥……这些年你受苦了。”

柳意欢却摇摇头。

柳意欢“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比起韩约和凤后他们，我是幸运得多了。”

柳意欢“凤后病入膏肓那段日子，我每日都会过去看望伺候他，只是太女，她初时对我成见很深，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喜欢。”

柳意欢“后来，也是凤后告诉她，不能那般无礼，她才有所收敛……不过都是深宫里的苦命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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