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承恍然发觉自己的失态,松了手,那婢女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等奕承背向她准备离开,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只是这一口未吐完,便被奕承猛然身用簪子刺穿动脉,小婢女捂着脖子,喉间喷出鲜血,呜咽道:“为什么?”
奕承目光森然,盯着她“怪知怪你看到我失态。”上位者岂可露怯于人前,何况是这种卑贱的婢子。
这样的烟花一连放了几天,奕承派人去查,可他们总是慢上几步,加上城中百姓有意不说出实情,一直也没个结果。
如今奕承只信雷蒙,各种琐事皆要他亲自盯着,雷蒙本就事多,又加上奕承刚派的巡逻宫闱一事,他已经力不从心。
奕承终于想起她那醉生梦死的酒鬼儿子,唤了人来身前,想将调查烟花一事交于他处理。
而涉尔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堵不如疏,阿娜又何必如此严苛,城中百姓封闭多日,本就对咱们多有怨言,现在又大肆抓捕无罪之人,定会闹得人心惶惶。”
奕承一时只觉有心无力,她不愿认同涉尔的放纵态度,可她现在一时又找不出人来处理,加上城中偷放烟花的人越来越多,奕承更难管了,也罢,只要不闹到宫里来就好。
于是,中秋节当夜,定襄城中难得的热闹,被压抑了许久的定襄百姓,在这一刻像是宣泄心中不满的情绪一般,不要命的炸着家中的存货,鞭炮脆炸烟火升腾,此起彼伏于各方天际各个角落,街上人头窜动,绚烂的火光令这份热闹越发锦上添花。
烟花下有些人互视一眼,眼神沉凝而冷静。
李明越轻轻挥手,行动!
烟花胜烟霞,满城爆竹,所有潜伏在定襄的人马,也已经出动。
“砰。”
听起来像是什么烟花起炸的声音,沉闷而不明显,险些淹没在喧天的锣鼓里。
雷蒙耳朵一动,察觉到古怪,听着那声音似乎就在近处,按剑起身,警惕的四处寻找。
只是城外太过喧闹,叫好声不绝于耳,刚刚寻觅到方向,立刻又被转走了注意。
他心中惶惶不安,拔腿向奕承所在宫殿跑去。
只可惜走不到十步,身后便轰然炸响,一片火光中,他隐隐约约看见几道人影,奈何今夜的鞭炮声太大,这一声爆响,混在其中,并无多少出彩,爆竹声掩掉惨呼声,烟花光湮灭火焰光,在这样四处皆亮的时刻,烧几处房子腾几处烟火,都不会有人发觉。
虽说是无意之举,但今夜定襄城的百姓都在为他们的行动打掩护。
雷蒙的叫喊被掩盖,罗十八抓起他的头,膝盖顶在他的背上,利落的捂住他的嘴,松了手,手臂勒成圈绕住他的脖子,小刀抵上他的脉搏,十八抬眸望向李明越,杀不杀?
李明越蹲下身,看了眼雷蒙,刚刚他准备逃的时候可半点没想过他身后的兄弟,甚至连提醒都没有。
李明越回头望了眼倒成一片的士兵,口吻轻轻,“杀。”
她知道雷蒙是奕承最忠心的部下,他一定知道不少东西,但李明越也知道,雷蒙是奕承最忠心的部下,他一定什么也不会说。
局面看着还不够乱,李明越将火石丢给绪风他们,“从外围开始放火,做的自然些,就像烟花的火星飞溅造成。”
“十八,你带些人去厨房,那里有我们运进来的火药。”
而李明越则孤身一人拿出地图,探到地牢方向,路上出奇的顺利。
地牢外,狱卒倒在两旁,涉尔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见是李明越,收了手中的刀,将腰间的钥匙丢了过去,转身便要走。
“多谢。”李明越道,不止是谢他为自己扫清障碍,也谢他为今夜事成做的一切努力。
涉尔对李明越一向没有好脸色,“我帮我兄弟,不用你谢。”
“至于别的,更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