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悬殊

　　“小可汗声音可以小些，我听得见。”李明越谦谦有礼，她越是如此，涉尔越能想起曾经的李明越不过是他部的一个最卑贱的奴隶。

　　“大唐的殿下不过是我部的一个奴隶，你有何可得意？”涉尔的唇角浮现一丝冷笑，他期待看到李明越这副平淡的假面破裂，他期待看见李明越歇斯底里的否定那些卑劣的过去。

　　李明越没有半点生气，点尘不惊，坐在李承乾身边的，与涉尔遥遥相望，“如今你为阶下囚，身负杀害太子的罪名。”

　　“你此举正好为大唐提供一个进攻阿诗勒部的由头。”李明越看着涉尔陡然沉下的脸色，言辞越发狠戾，“你受阿诗勒部庇佑，受阿诗勒部子民的供养，而如今却是你为他们带来破天的灾难。”

　　“你真担得起这一声小可汗吗？”

　　涉尔扶着墙壁跌坐在地，从一开始涉尔的傲慢到他见到李明越之后的咄咄逼人，再到现在如同蒙上灰尘的刀一般，锋芒不再，李承乾不由侧目，他的兄长，只是几句话，便将局面扭转至此！

　　眼中迸出敬佩的光，随后又黯淡，兄长如此强势，他真能替晟辛讨回公道吗？

　　李明越淡然回望，眼中没有丝毫芥蒂，李承乾始终是她的弟弟，今天此举也是为教他，她杀了晟辛不假，但她不会认罪，李承乾若能证明晟辛清白，说服李长歌或者皓都指认她是凶手，那她认输又何妨？

　　但是事实是，晟辛并非无辜，李长歌与皓都也不会出卖她，李明越几乎立于不败。

　　李明越拍了拍李承乾，抬眸看了眼牢中沉闷的人，道了声，“走吧。”

　　给涉尔一些时间，他很快就能相通，要害阿诗勒部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亲生母亲，她今天点破这一后果，便是在逼涉尔作出选择，是继续昧着良心装作看不见，还是替阿诗勒部的子民反抗他的生身母亲。

　　没道理阿诗勒部的事，只让阿隼一人奔波，毕竟大可汗一向属意的继承者可是涉尔，他也总该付出些什么，才对的上这份“期待”。

　　李承乾抬头看了眼走在他前面的李明越，不知怎的，他总觉得皇兄压着怒气，莫不是因为他告状的事……李承乾摸了摸鼻尖，心虚一闪而过，很快他又坚定下来，不听一人所言，为朋友证明清白，他没错！

　　地牢外，李明越停住脚，“他不会告诉你任何有用的消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承乾一愣，脑袋转的极快，“你是说他与谋害李长歌的事情无关？”

　　李明越默默扫了他一眼，李承乾连忙改了说辞，“谋害孤……”

　　李明越这才收回视线，点了点头，“三司要审，我随时配合。”

　　李承乾呆呆站在原地目送李明越离开，明明他的调查针对的就是李明越，可今晚他才猛然发觉，从见面开始，李明越说的每句话他都信，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即便事情真如他所想，他真能狠心让自己的哥哥下大狱吗？

　　小太子站在原地，月光下，他的身影被照的灰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