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羞耻

　　听到李明越来的消息魏叔玉很快就收拾了出来，他撑着青伞跑到门口，李明越执意不进，门沿下，两道身影在摇晃的烛光下时长时短。

　　“今日父亲见过长歌，但说了什么，我不清楚。”魏叔玉老老实实告诉她，“她没回去，可能与父亲说的话有关。”

　　排除了魏叔玉的影响，这偌大长安，李长歌最想去的地方，除了她母亲的墓前恐怕就是废太子府，她一个人一处处找太慢，“你去瑾夫人的祠堂，我去废太子府，如果有消息，我会找四方馆的人告知你。”

　　“你如果找到人，送回四方馆。”李明越拉出他的腕，“听到了吗？”长歌现在还在漠北郡主，如果被一个大唐的朝臣藏入府中，倒时满街的流言蜚语恐怕就够陛下头疼的。

　　魏叔玉知道轻重，看着她点点了头，李明越这才松开手，朝着废太子府赶去。

　　上次去还是为了送长歌离开，那位夫人好似早就知道会面对怎样的命运，当时不觉得奇怪，如今想来，她一个深闺妇人是如何得知废太子与陛下的想法，她不仅知道废太子谋反一事，也知陛下提早谋划准备一网打尽之事。

　　李明越来时，李长歌正俯在台阶上痴痴望着她笑着，她看见了她，两行泪水从眼角无声无息泻落，反射着粼粼微光。

　　“堂哥。”她哽咽的念着她，“堂哥。”

　　李明越用手指给她逝去泪水，“我在。”

　　泪眼朦胧，李长歌越哭越凶，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滑落，她埋入李明越的怀中，手紧紧抓上她的衣领，“我好难过，堂哥，真的好难过，我竟然从来没看懂她！”她的心好像被一双手攥在一起。

　　李明越凝着眉，任由李长歌靠在自己身上，胸口的衣襟被泪水打湿，胸口裹着厚布，那阵湿濡感暂时感受不到，但再任由她哭下去，裹布怕是能挤出水来。

　　雨还在下，她衣衫尽湿，她如果还呆在这里哭，明天怕是要高烧不退了，眉头凝的更紧了些，“雨有些大，你在这里等我。”李明越说完就将李长歌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李长歌愣愣看着她越走越远，她有些跟不上李明越的思路，大雨、街边、哭泣的少女，怎么看都是十分合理的温情时刻，这个时候不应该哄着她吗？李明越为什么推开她自己走了，被酒麻痹的大脑此时更木了些。

　　直到被拖拽上了马车，周身回暖，李长歌迟缓的思绪才慢慢复苏。

　　想到之前自己幻想那些诡异的画面，李长歌面色发红，突然羞耻起来，连带着之前买醉的事都觉得十分幼稚，窃窃瞧了眼李明越，她胸口的衣襟上还挂着她的泪痕和眉粉，李长歌咬着嘴唇，更羞愧了。

　　这马车是从李承乾那里要来的，虽然只是备用的车马，但里面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拿了床软褥围在李长歌身上，“回去洗个热水澡，再叫弥弥煮碗姜汤，若明日有不舒服的，再传医师来看。”

　　李长歌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声若蚊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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