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总是突然发生,在人们最幸福的时候。
上天总爱玩弄苍生……任何时候都不例外。
“咻——”箭端没入血肉,没了声音,阿诗勒隼在她面前被射中,一切都好似慢了下去,她看着他中箭,看着他指向远处高台,她听见他说,“杀。”
李明越愣愣想将他扶起,无措的看着那支箭,她要做什么……她总要做些什么!
“十八!”李明越高声一呼。
先前阿诗勒隼倒下的响动已经引起罗十八的注意,此时她来的极快。
“杀了那个人!”不必带回来盘查,不必询问他身后主子是谁,李明越只要他的尸首。
罗十八赤子之心,向来是李明越如何说,她便如何做,不会多问半句,“十八领命。”
阿诗勒隼已然痛昏过去,李明越按下他的虎口,迫使着他清醒,“速传医师!”
另一边,穆金赶赴王庭,却遇到了追他而来的弥弥古丽。
弥弥看着他马上挂着的银色面具,心中发慌,“你要去哪?”
穆金摸着脑袋笑了笑,勾手鼓气,“去将王庭那些人骗的团团转。”
弥弥古丽眼眶含泪,瞧着他说不出话来。
眼见心爱之人落泪,穆金也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他温柔的替她拂去泪水,“这一趟我非去不可,为了鹰师假死的计谋,为了阿隼的父汗,也为了……你阿弟。”
他声音极轻却重重落在她心里。
擦尽眼泪,穆金却没有松开手,他如珍宝般将她捧在手中,“真好,能见你为我哭一次。”
“其实我猜过,你与我在一起不是因为真心喜欢,而是形势所迫,你需要在阿诗勒部找个依靠,而李明越并非好选择……”看着弥弥张口想要辩驳,穆金却笑着,继续开口,“你与李明越朝夕相处,若我是女子,也会选他而不是我。”并非他看不起自己,只是李明越周身气质与性情着实吸引女子。
“可无论你如何想,最后你都选择与我在一起。”穆金松了手,眼中释怀,有些话说出来轻松许多,“你既然选择了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所以,他替她救阿弟,这都是因为爱屋及乌。
弥弥古丽怔在原地,她从不曾想,穆金在心中是这样想的,原先她是有依附的意思,可如今,她是真心的,在他不顾众人议论挡在自己面前时,她就却信,她是真心喜欢他的!
“笨蛋!”弥弥狠狠捶了他一拳,“为何要自轻自贱!谁说我不喜欢你?”
弥弥抓过他的手,“这天下,除了家人,我最最喜欢之人就是你。”没有李明越没有旁的人,他们不会为自己犯众怒,只有她的笨蛋会。
穆金眼睛一亮,有些惊讶,原来不是他自作多情,是两情相悦吗?“你说真的?”
“是真的!”弥弥撞进他怀中,死死将他抱住,“喜欢你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是真的。”
“所以你一定要回来。”弥弥古丽有些哽咽,“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你。”
穆金眼泛泪光,将她抱的更紧,“有你等,我一定回来,回来就守着你,再也不分开。”
弥弥使劲点点头,她期待着。
——
罗十八不负嘱托提了两颗人头回来,菩飒眉头一跳,大唐人的凶残手段倒是半点不落他们。
“看衣服是阿诗勒部的人。”罗十八见李明越看过,随手将那两颗人头丢了出去,阿诗勒部的衣服藏在里面,她翻了,没有任何其他线索。
“她已经起疑了。”李明越从内室出来,里面还在忙着,“菩飒,秋日干燥,草原起火也寻常吧。”
与其费心隐藏,不如将一切烧个干净,“将鹰师的衣服取一些给熊师的人换上。”
“你看着可不像伤心欲绝。”菩飒虽知时候不对,可看见李明越如此无波无澜的谋划还是有些憋闷。
李明越淡淡瞧他一眼,气势凌然,她从小便被教导,无论喜怒无论悲痛,都不能示于人前,她一步的行差踏错,便是整个王府的终局末路,因此,她也学会越是痛苦难挨越要咬牙撑着,何况此时,她身边无人可靠,她只能冷静判断局势,选择最有利的处理。
李长歌扯了扯菩飒的袖子,“舅舅别说了。”她了解李明越,他这般模样已经是动怒,“焚烧战场一事,我随你一起去办。”
菩飒巴不得与李长歌亲近,连连应下。
医师也从里室走了出来。
“情况如何?”李明越听到菩飒开口询问,又合上口,侧耳听着。
“能做的都做了,且看他能不能撑到明日。”
“撑过便无虞吗?”这次是李明越开口。
医师点点头,“虽说要修养多日,但性命无忧。”顿了片刻,又看向她,“但这箭位置刁钻,距心脏太近,你还是早做准备吧。”
袖口之下的指尖颤的发抖,李明越轻轻点头,便去了内室。
李长歌适时开口,“我们也走吧,堂哥有需要会说的。”
菩飒瞧了眼看不见的内室,轻叹口气,他不是挂怀李明越,只是感怀,草原枭雄要在他漠北陨落。
一盏烛光立于床头,试了试阿诗勒隼额头的温度,轻轻握住他的手塞回被中,他大量出血有些失温,可他有伤在身,平添棉被也只是压着他。
“无论你如何,我都叫奕承付出代价。”她声音极冷,黑墨般的眸,在夜中浓稠的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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