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喀设特勤下去准备吧。”奕承替延利掖了掖被角,也塞回他不安分挥动的手,奕承回头一笑,眉宇间带了些疲惫,“可汗如今这般情况,漠北事还要有劳土喀设特勤多费心。”
“自然自然,我一定不叫可汗失望!”土喀设信誓旦旦的保证,目光望向床榻上的身影,满眼兴奋。
奕承笑笑,抬手示意雷蒙带人离开。
雷蒙回来的极快,送走土喀设他便往回赶,公主身边无人,他放心不下。
“公主。”雷蒙迟疑了片刻,开口道,“为何不将鹰师讨伐漠北的事一起告知土喀设?”这话听着像质问,也正是因此,雷蒙发问带了许多犹豫,他不曾有一刻质疑过公主,只是想多了解些她的思绪。
奕承脸上少了些虚以委蛇的笑意,看向雷蒙的眼中没有半分对他的不满,“什么事在什么时候说,都会有不同的效果。”
“让土喀设再开心一会吧,他此时越觉得自己不可替代,在得知鹰师同行后,就会越恨阿诗勒隼。”奕承勾起抹满含恶意的笑,阿诗勒隼不是爱挑拨吗?那她便让阿诗勒隼尝尝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
想到这,她又开口,“鹰师的密令可送去了?”
“送了。”雷蒙点点头。
“好。”奕承说,“趁着鹰师还没恢复气力,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机会。”
他们的交谈半点不避讳躺在塌上的延利,听着他们害自己的孩子,延利眼眶含泪,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们的态度无异于直白告诉他,自己绝不会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奕承对王庭的控制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鹰师,阿诗勒隼接了密令,半天没有回复,传信的人有些不耐,他是奕承的人不是延利的人,对阿诗勒隼可没多少耐心。
“隼特勤是打算违抗大可汗的命令吗?”那人态度倨傲,但当他抬起头,目光触及阿诗勒隼阴沉的脸色,尤其是那双显露杀意的眼睛时,脸上又变的毫无血色。
他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难不成,他知道公主已经控制了王庭,两股战战,险些撑不住,想立刻逃走,索性,下一刻,阿诗勒隼便接过了他手中的密令,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可传信之人哪还有半点先前要问清他态度的意思,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逃出鹰师。
即便走出很远,知道已经离开那人视线范围,可先前的恐惧还如影随形的围绕着他。
床榻上,恢复些许力气的穆金手里拿着那道密令,越看下去面色越难看,“咱们鹰师刚喘一口气,就叫我们去征讨大漠,你怎么想的?”
穆金是希望他拒绝的,可据他知道的消息,李明越好似因为紫草的原因被困在了漠北,按照他对自家兄弟的了解,阿隼不可能不去。
“不知道。”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他现在就可以去找李明越,可事关鹰师的所有人,他带着队伍离开,就意味着鹰师的老弱妇孺无人保护和照看,加上如今鹰师的情况,讨伐大漠不一定是个合适的选择。
穆金愣了愣,他原以为阿诗勒隼会说去的,随即便是一声轻叹,老实说,若阿诗勒隼真的一口答应,他还真的会有些失望,可现在他说不知道,自己忽的又十分心疼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人,却连保护她也做不到。
“只是我们还没与牙帐那边完全撕破脸皮,此行怕是难以避免。”即便他们再多想法,可如今鹰师的实力不足以与牙帐匹敌,他们也只能任由摆布。
阿诗勒隼默然点头,他心中自然放心不下李明越,可事情一重接着一重,倒叫他有了别的想法,牙帐发出紫草禁令,可李明越还是运了大量紫草回来,漠北违背牙帐意愿,索性反了,而李明越做为这件事的直接原因,她会遭到如何对待,是被反叛的大漠人奉为上宾,还是依旧做为罪人困在囚牢?
他隐隐觉得答案会是第一种,毕竟,她可是李明越,即便是绝境也能被她搏出三分生机的李明越。
罗十八坐在屋檐上翘脚,这两天关于他们的通缉令通通都撤了,大街上的景象也换了副模样,原先欺压着漠北人的阿诗勒人现在反而如同过街老鼠般被拳打脚踢,打完不算,最后都要丢进牢房里,来押解的狱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百姓的行为。
看着街口因为阿诗勒人被押走而爆发的一阵欢呼,罗十八咬咬唇边泛起小皮,他们好似比先前乞寒节更兴奋,那层笼罩在漠北人心中朦胧的压迫好像随着撤下的通缉令一并消失了。
她家主子在漠北王庭中住了几日,怎的漠北的风向都变了。
不过好在,她终于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漠北街头了,罗十八站起身眺望远处的城门,绪风应该也得了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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