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缺德（二合一）

　　李明越看出他的犹豫，开口道，“你有你的顾虑，我有我的坚持，富贵本就险中求，我做好了准备，无论前路如何，我都愿承担。”

　　店家长叹口气，“漠北一直有用紫草驱瘟神的传统，明日会有驱瘟神的表演，若表演的好，大伙就会把手中的紫草投上台。”这就是他说的机会，一个免费的机会。

　　“只不过，你们从外地来，一不清楚漠北人关于瘟神表演的偏好，二不明白其中的门道，若是犯了忌讳被赶下台也说不定。”店家的忧虑也不无道理，罗十八一脸凝重，要表演，他们这一行人里能跳上几段的也就郡主殿下，她倒是可以上台耍套大剑，拿大剑的瘟神……神还需要拿大剑吗？

　　罗十八的思绪越滑越远，直到李明越的声音将她唤回，“多谢。”

　　眼见着李明越离开，罗十八想也没想便跟上，走出几步后又觉得不妥，连忙回头学着李明越的模样朝着店家行了礼，“多谢。”

　　集市的另一端，秦老等人迟了半步，眼睁睁看着阿诗勒部的人将紫草从药房中抬出。

　　秦老与李长歌对视一眼，暗道不妙，这突发的变故打乱了他们的节奏，如今之计最好是重新规划收购之事。

　　先前零零碎碎买的紫草正好塞满一袋，只是这点量，断然不够鹰师所需，罗十八看出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一同沉默的陪在她身边。

　　一路走到约定的驿站中，李明越订了房坐在大堂中等待，她们这边碰了壁，想来秦老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乞寒节凑热闹而来的旅人太多，小二匆忙上了茶水，又去招待下一桌，他们要等人这位置要占上许久，怕影响生意，李明越十分自觉的选了偏僻的角落坐下，再说他们所议之事恐怕也不适合在人群中说。

　　李明越自顾自倒了茶水，静静看着面前的喧闹。

　　从茶碗中倒了些水出来，薄薄一层在茶盏中晃荡，指尖沾着茶水，犹豫了许久未落下，水顺着手指倾斜的弧度汇聚，直到不堪重负，滴下一滴重重的水印。

　　李长歌坐下时，那滴水已经印入木纹中，渗出一道道深色痕迹。

　　看着他们空手而归，李明越面上神色未改，可心的压力却又重一些。

　　“这城中四处都买不上紫草，阿诗勒部的人禁止了所有紫草交易。”李长歌将他们得到的信息说出。

　　秦老端起茶碗，润了润干燥的喉咙，“未必，禁止交易今日才开始，市面上总有遗漏。”

　　绪风接上话，“可就算有遗漏，也不能保证那些紫草就正好足够我们所需。”他并非要打击大家的积极性，可是情况不容乐观，他们恐怕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想要紫草，办法还是有的。”李明越将药房店家的话如实转述，“你们如何想？”

　　“现在准备，会不会太晚了些？”李长歌扫了圈众人脸上的神情，最后落在李明越身上，“不过我倒是有个缺德的主意。”

　　李长歌眼中闪烁着精明狡诈，“时间这么短，我们的表演自然好不到哪去，但比赛这事本就是比谁好比谁强，只要施些小计，让其他的表演都出些事，即便我们再不好，与他们一比，我们也成了最好。”

　　罗十八暗戳戳的亮亮眼睛，这主意真不错啊，一抬头瞧见对面的绪风也是这个兴致勃勃的死样子，罗十八先是一愣，而后想，这人平时瞧着不靠谱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十分善于变通。

　　桌上，只有秦老和李明越没有半点反应，他们一个在想，这样会不会太缺德了些，另一个在想，还能不能更缺德些。

　　这最后一个想法却是出自风光霁月的李明越，“此计不错，不过针对的人太多，不如换个方向。”李明越一笑，瞧了眼大堂中半分未少的客人，指尖沾了沾茶盏里的水，这次她落手飞快，在还未渗开前，“抢”字显出形状。“与其勉强登台表演，不如坐收渔利。”

　　让别人替自己辛苦，他们只需不劳而获，罗十八眼睛又亮了亮，她主子当真是人中龙凤，连德都比一般人更缺。

　　罗十八眼中分明是敬佩与欣赏，可李明越总觉得怪异，被她瞧的不自在，李明越岔开话题，“不过今日还需尽力去收购紫草，今日收获越多，明日便越轻松。”她这计谋只针对获胜者，但谁也不知道这个获胜者实力如何，若能不动手最好，非要动手，少纠缠最好。

　　“我想去黑市探探情况。”秦老开口，明面走不了可以试试暗处交易。

　　李明越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带上十八一起，她武功高，遇到找事的，你带着她也多一份保障。”

　　“我们三个分开去收那些散买的紫草，价格无所谓，有些人指着在节日里赚上一笔，难免会有藏私。”李明越将茶盏中剩余的水泼上桌面，模糊了先前的印子，“一切以安全为主，只要有人怀疑，立刻放弃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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