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做什么?”李乐嫣一回来便看见行宫对面围着一群人。
说是杂耍看着毫无斗志,说是凑热闹,可细细看去,周围没一人在笑。
早早等在门口的小侍女连忙回她,“太子殿下心系洛阳百姓,怕灾病影响了百姓的心情,特意找来班子在这戏耍,说是要耍上五个时辰。”言罢,不由啧啧两下,从大殿下回来之后,这些人便开始表演,没想到一刻也没停下。
李乐嫣诧异回头,相扑的两人皆是气喘如牛,就算阿弟被误伤,也绝想不出这般折磨人的法子。
这般软刀子似的手段,李乐嫣心下一定,“哥哥可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小侍女笑着扶上她,等进了门,才乐不可支的将西街的事一一说出。
李明越坐于次位,李承乾站在她身前,手背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
浅色的眸扫过那只被刻意包厚许多的手,她先前看过伤口,远不必如此处理,加上燥热,为了伤口安稳愈合医师不会裹这么多层,所以,只能是他主动提出,李明越掠了他一眼,她这小弟的手段无非就这些。
在李承乾身后跪着的,正是那四个与他一同出门的侍卫。
李明越整了整衣袍,“太子殿下年幼不省事,你们也年幼?”
闻言,那四人只是压的头更低了些。
李承乾心中有愧,先前是他非要出去的,“皇兄,是孤要出去的,你别罚他们了。”
“太子殿下真是心善。”李明越语气恭敬,只是她越这般,李承乾便越清楚他有多生气。
李明越从袖口抽出一份名册,缓缓打开置于桌面,指尖在上面的名字上点了点,“若是他们也能感受到殿下的一点善心就好了。”
“有人断了腿,有人伤了手,他们之中有些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太子殿下泼天的恩情生生毁了人家一家!”李明越不给他反驳机会,拍案起身,“明知是错,却肆意纵容,其心可诛!”
“罚俸一年,各领三十板。”李明越处置着那几个侍卫,可却看着李承乾,罚的是他们,可打的却是李承乾的脸,他身边的人随便的就被李明越处置了。
李明越没有给他留一丝一毫的脸面,李承乾红了眼眶,手背的伤更痛,分明是他才是大唐的储君,可他说什么都没用,他在兄长面前根本就是个说不上话的小丑。
等人被压下去,李明越这才开始处理李承乾留下的烂事。
“现在,请殿下按着名单挨家挨户去抚恤。”李明越递出名册,态度强势。
“不!”李承乾看着她,漆黑的眸中只有烦躁,不见半分怜爱,李承乾身形一晃,忍住眼泪,恐怕在父皇和兄长心中,他就是个吉祥物,洛阳有灾情,他就被丢到洛阳,他们自己贪心抢铜板,他却要挨家挨户的道歉,对父皇和皇兄而言,他不过是个笼络人心的物件,他不要!
李承乾拍掉李明越手上的名册,薄薄的一张纸飘落在地上,一如李明越冷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