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尔自顾自的拿下另一个弯弓递给阿诗勒隼,语气挑衅。
“我们许久未切磋了,正好有个活人靶子,不如你猜猜,第几箭能要他性命。”
这话分明在往阿诗勒隼的雷区踩,见他平静的接过那弓,涉尔心中闪过一丝无趣。
骨节分明的手刚抓住那弯弓,趁着涉尔还没松手,手腕瞬间用力一扯,将涉尔拉近几分。
阿诗勒隼低头看他,眼中冷意乍现,另一只手握拳挥上,涉尔暗道不好,可已经来不及躲开,下颚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口中血腥味顺着被打的位置蔓延开来。
“不猜,不比。”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涉尔擦擦嘴角溢出的血渍,将口中的血沫吐出,看着阿诗勒隼眼中的怒火,笑意张狂。
“既然你这么在意这个小手下,不如用他做个彩头?”
阿诗勒隼侧目睨他,那眉黑如夜色,衬着幽沉流转的眸。
涉尔挥手示意,一旁的人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看来用活人做靶这事,这位小可汗没少做,李明越忽然有些感慨,幸好弥弥被送进鹰师,被这样一个毒辣的人喜欢,十之八九是不幸,还有一二是极其不幸。
扯了扯唇角,明明被当成靶子的人是自己,她还有闲心感慨这些。
凤眸落在对面那抹笔挺的身影上,李明越心尖微颤,她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自觉的依靠、信赖这人,明明一开始是水火不相容的敌人……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经常为了争一点彩头就比试射箭。”
“不记得。”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我第一次较量争的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频婆果。”涉尔话音刚落,李明越的头顶便被放上涉尔口中的彩头。
“涉尔!”阿诗勒隼随即他眼底忽然泛起深浓的怒气,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的海面,巨浪竖起横涛拍岸,汹涌似要将天地淹没。
涉尔毫不畏惧,搭起第一支箭,“若你能赢,我帐中你可随意选走一人。”
“若是我赢,我也要你帐中的一人。”涉尔状似不经意的扫过栅栏边,不自觉的扬扬下巴,展露着充满雄性感的脖颈曲线。
“三局两胜,阿诗勒隼,小心输给我。”说着,涉尔便趁他不备射出第一支箭。
阿诗勒隼知道与他讲理是讲不通了,除了赢,他不会再有从涉尔这边带走李明越的机会,迅速抽箭射出,几乎是先后扎在那颗频婆果上。
等脑袋上的果子摔在地上,李明越才恍然发觉自己微窒的呼吸,胸腔不止的起伏,李明越面上却控制的极好。
几缕枯草被风卷起,他在线外,望她。
碎发散乱遮住眼眸,她在场内,仰首回望。
李明越忽的一笑,看着并无惧色,若不是她被捆在身后的手已经捏的发白,恐真叫人误会她的胆识。
阿诗勒隼捏紧了第二支箭,骗子。
“小可汗计一分。”
阿诗勒隼的箭术在草原可称第一,公平条件之下,阿诗勒隼顺利拿下一分。
李明越极力绷着不让对面两人看出自己的害怕。
“再来!”涉尔看着摔在地上的烂果子,忽的想起小时候的不愉快,当时阿诗勒隼赢了那只频婆果,他不服气便将人打了一顿,只是那架他也和阿诗勒隼一样双双挂彩。
涉尔选了个最小的果子抛给站在李明越身边的士兵。
那果子轻飘飘没有多少重量,李明越大概能想到它会多小。
怕死吗?她忽的想到,自己或许是怕的吧。
遥遥望向对面那人,若今日身死,她的心思或许会跟着她一同消散在风中,了无痕迹。
阿诗勒涉尔勾唇一笑,他已经想到如何不让阿诗勒隼赢下这局,他箭术不如阿诗勒隼,可就像小时候那般,他能让谁也得不到那个果子。
那箭端微微下移,朝着的根本不是那只频婆果。
涉尔想要李明越的命,明知是计,可他不得不按照涉尔的心思行动,阿诗勒隼来不及打断他的动作,只能调转箭失方向。
银光一闪,彷若惊电,哗啦啦一阵裂响,华光幻影炫人眼目,李明越看着越发近的箭端,忍不住屏息,阿诗勒隼拿捏的力道十分精准,两相碰撞,涉尔箭被强行改变轨迹,从李明越的额间划过,只留下一条血线。
“你没赢,我也没输。”涉尔得意一笑,还未将手中的弓放下,面前一黑,又吃了阿诗勒隼一拳。
阿诗勒隼越这般失控,不越能说明,他十分在意这小子吗!涉尔因为第一次抓住阿诗勒隼的软肋,心中喜不自胜。
阿诗勒隼几步跑到李明越身边,替她解开身上的绳子。
脚下一软,李明越扑进阿诗勒隼的怀中。
明明是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阿诗勒隼将人抱紧,语气带着些不正经,“投怀送抱?”
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从害怕中走出来,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登徒子。
“不会有事的。”阿诗勒隼拍拍她的背,低声哄到,“我看了,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
“松开,会起疑的。”哪怕涉尔再迟钝,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他也难免会多心,索性阿诗勒隼也想到了这点,李明越手微微撑起便将阿诗勒隼推开。
远远看去,只是阿诗勒隼扶了李明越一把,只是这扶的时间久了些。
涉尔抱臂站在一侧,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场外。
炻辛思力从帐后走出,“隼特勤,大汗叫你回牙帐禀报了!快去吧!”
“我一定带你走。”阿诗勒隼不随意许诺,可他说便一定会做到。
李明越露出今日第一个真切的笑,似白色山茶,点点头,眼眸中皆是信任。
秋雨不似晚来风感谢打赏,加更进度:20—56
秋雨不似晚来风后天有个很重要的比赛,明天要停更一天准备比赛资料,周六周天给你们补,啾咪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