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郎,我等你回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郑号锡披着满身伤痕在黑暗中向前狂奔,颜时淳的声音在前方越来越近,他就要找到淳儿了。
郑号锡.“淳儿,淳儿!”
一道刺眼的光芒袭来,郑号锡下意识抬手阻挡闭上了眼。
——一阵耳鸣声
郑号锡.!!!
猛然睁开双眼,他还是躺在那小小的木床上。
是梦。
出了一身冷汗,郑号锡的恐惧愈发强烈,他觉得淳儿真的在离他远去,可他不愿相信淳儿不爱他了,他坚决不信!
战役留下的伤给了郑号锡很多阻碍,这几天他都试图跑下山去找颜时淳,可每次不是江云照阻扰,就是自己因伤口裂开而昏厥。
江云照为他请了山里的郎中来看病,叮嘱他切勿再激动从而加重伤病,必须好好养病。
可急切寻找颜时淳的执念让郑号锡根本无法听从,于是病情便越来越严重,看着他如此痛苦,江云照心疼又无奈。
江云照·西凉郡主“就算你要去找她,也得先养伤,否则即便找到她,你以为就你现在这样能带她走吗?”
江云照·西凉郡主“怕是连东离都进不去.”
江云照是不愿郑号锡再执着于颜时淳的,对于叛国者她不能原谅,但也不愿看到郑号锡日日消沉,最终因伤病而越发虚弱。
好在她的劝说终于起了效果,郑号锡开始养伤,在这期间也不断打听着关于颜家的消息。
如今住在这深山中的很多都是西凉国逃亡至此的,其他领地早已被占领,他们只能藏匿在此苟延残喘。
养病的这几日,郑号锡几乎没有出过门,病情逐渐好转后,郑号锡思索一番便打算出门走走。
深山里有处村子,他和江云照住的木屋离村子不远,少时便能到达,刚走到村子口,他便看见前方有几人围在一起,似乎是在闲聊着什么。
随着身影不断靠近,他们之间交谈的话便渐渐清晰地传入郑号锡的耳朵里。
“你们都听说了吧,东离太子要继位了。”
“东离王驾崩了?”
“是啊,听说病情加重了。”
“他们东离国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东离太子继位,颜家最开心吧,真是见不得他们日子过得这么好,这种叛徒迟早会有报应的。”
“还报应呢,颜铎都把自己女儿送给东离太子了,人家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站在最边上的人突然噤声,四处张望发现没什么人靠近后才小心翼翼开口。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颜家千金死活不愿意嫁给东离太子,被墨凛煜囚禁在太子殿,大婚当天自刎了。”
郑号锡.!!!!
村民们的话如同炸雷,在他头顶炸了个粉碎。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变得天旋地转,双腿发软便猛地栽倒在地,村民们发现他倒下急急忙忙跑来,郑号锡明明睁着眼却看不清围在他身边这群人的样子。
好吵,整个世界都好吵,可一阵耳鸣过后他又什么都听不清了。
心脏蓦然剧痛,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从心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一颗心便狠狠揪紧,他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陷入黑暗之前,看到的是颜时淳那双哭红了的双眼。
以及满地的血。
……
江云照是跟着村妇去摘草药时被唤回来的,得知郑号锡晕倒还吐了一地的血,慌得连路都走不平稳,跌跌撞撞狂奔回去,好几次差点摔伤。
当村民们告诉她郑号锡可能已经知道颜时淳自刎的消息后,那双泛红眼眶终究流下了豆大的晶莹泪珠。
“郡主,你劝劝将军吧,颜时淳不值得他这样伤心啊。”
江云照·西凉郡主“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郑号锡昏迷了三天,江云照便不吃不喝陪了他三天。
终于等到他苏醒的那天,没有江云照想象中的歇斯底里,相反,郑号锡冷静得可怕,双眼空洞无神静静躺在床上,望着房顶发呆。
无论江云照说什么都不回应。
可他越是冷静,江云照便越是觉得痛苦不堪,那张英俊的面孔此刻无比苍白,比他受伤的那段时间还要虚弱,整张脸没有任何血色,颓废的模样狠狠剜着江云照的心肺。
她宁愿郑号锡醒来后朝她歇斯底里地喊叫,责怪她怒骂她,也不愿他像现在这般,毫无声息,如同活死人。
江云照·西凉郡主“号锡…你看看我好不好?”
江云照·西凉郡主“你不要吓我…”
没有回应的人只是睁着眼睛,下一秒又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吓得江云照立马冲出去叫人。
她前脚刚走,郑号锡便缓缓坐起身,低垂的眼眸通红,死死盯着地面,心底被浓烈的愤怒和仇恨填满,他握紧了拳头,眼眸中闪烁着锋利的寒芒,嗜血的狼有了猎物,便会不折手段将他千刀万剐。
他要取下墨凛煜的项上人头,来为淳儿报仇雪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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