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保全腾蛇族人什么的…这倒不是天欢冷血…好吧,她承认自己冷血,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自然还是保全她自己来的重要。
她要做的,是如何保证腾蛇族人的死,怎样才最有价值。
毕竟,只要她和阿韫这两位腾蛇族的圣女没事,腾蛇族自然算不上被灭族。
天欢如是想着,却没想到她的计划很快就被打乱了。
因为,天韫的雷劫到了。
不,或许不是天韫的雷劫。
而是…
她拉着自家韫儿的手,仰头看向暗沉沉的天空。
这是…
灭神紫雷?
天韫和天欢都怔了怔,而后两人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
前者惊喜,后者惊讶。
但很快,天欢又回过神来。
不对。
若是那蚌精死在紫雷之下,韫儿的因果…是偿还完了还是累积更深了?
但那蚌精必然是杀了她整个腾蛇族人,不然也不会弄出这种动静来…难道这样,还不算还了业果么?
天欢对于这些并不了解,她眉心紧了紧,想着还是要带自家韫儿去找冥夜问问情况——虽然去问冥夜,或许他会执意要救那蚌精吧…但是事关韫儿的安危,那蚌精的生死,于她而言,也就无关紧要了。
天欢这般想着,正要拉天韫走人,谁知一拉,却是拉了个空。
她整个人一顿,而后猛地抬眸。
少女站在距离她不远处,而那个方向…
天欢心口一颤,下意识地开口:
天欢韫儿,我们不是说好…
天韫姐姐。
少女嗓音软软地打断她的话:
天韫那是阿酒么?
她说着,指了指那个方向上空暗沉沉的天色:
天韫那里…是阿酒的雷劫吗?
天欢不是!
天欢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而后她抬步上前几步,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情绪,朝着天韫轻声道:
天欢韫儿…那雷劫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先走好不好?万一桑酒追来了,姐姐会有危险的…
天欢韫儿,你难道希望…姐姐会有危险吗?
她真的很会打感情牌。
若是以往,天韫很乐意让自己被自家姐姐这番话打动。
可是现在…
阿酒都触发灭神紫雷了…这可不行,她还没死呢,怎么能让阿酒先死?
想到这里,天韫摇了摇头,表情严肃了几分:
天韫姐姐,我知道的。
天韫我不是什么都不懂。
天韫那是灭神紫雷对不对?阿酒…她杀了我们腾蛇族的所有人…才会触发这个雷劫…对不对?
天欢对又怎么样!韫儿,这不关我们的事的。
天欢的直觉一向很准,而她这次,并不想让自家妹妹过去,所以当即开口道:
天欢这不关我们的事的…韫儿…
天欢桑酒她如今,是自作自受,就像姐姐一样…不是么?这是我们该受的惩罚…所以这和我们没关系…和我们没关系的韫儿…
天韫不能这么说的。
天韫想了想,而后朝着天欢道:
天韫姐姐,这和我有关的。
天韫阿酒的事情,是和我有关的。
天韫而且…很多事情,其实我都知道的。
天韫姐姐不用瞒着我。
天韫比如…业果的事情。
天韫阿酒全族被灭的真相…
天韫姐姐有多在意我…阿酒有多在乎我,还有…冥夜哥哥,有多喜欢我。
天韫我不相信,姐姐没有发现,我其实,一点也不乖巧哦。
天韫我是个坏人。
天韫就像…姐姐一样。
天韫甚至比姐姐更坏。
天韫姐姐…你说呢?
她说呢?
天欢唇瓣颤了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说什么呢?
正如韫儿所说,她不信自己没有发现,她其实一点也不乖巧。
她当然发现了。
韫儿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从来都了解韫儿是什么样的人,甚至…喜闻乐见。
这样很好。
韫儿这样很好,至少这样…韫儿以后,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太过于在乎,不会太过于难过。
韫儿可以过得很好。
而且,她很欣慰。
果然是她的妹妹。
她其实不在乎韫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她喜欢韫儿乖巧的样子,也喜欢韫儿什么都不在意的真实面孔。
她在乎韫儿,不是韫儿有多好,多乖巧。
只是因为,那是她的妹妹。
唯一的妹妹。
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陪着她度过漫长岁月的妹妹。
妹妹会陪着她,对她说好话,对她撒娇。
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所以…没有人比妹妹更重要。
至于妹妹到底是什么样…没有关系,她都喜欢。
她知道妹妹的冷漠,知道妹妹的虚伪,知道妹妹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生死,也知道妹妹所有恶劣的想法与期许。
她不在意,甚至不动声色地替韫儿实现。
凡事,韫儿高兴就好了。
其他的…她压根什么都不在意。
不是没有想过韫儿会有用真实想法与她相对的一天,但是…天欢没有想到…会是今天。
天欢…是,我知道。
天欢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看着天韫,语气认真道:
天欢但是韫儿,你知道的,姐姐不在意那些…
天韫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呀。
天韫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口吻似乎带了点无奈:
天韫姐姐还是不了解我哦。
天韫我想说的是…姐姐既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听话的。
天韫所以…你不用劝我了哦,我是一定要去的。
天韫至于姐姐跟不跟过来…我也不在意。
天韫但是我想…姐姐应该放心不下我吧?
天韫所以…姐姐觉得…是我一个人过去好,还是姐姐陪我一起过去好呢?
她这么说,天欢沉默了。
她其实压根没得选择。
毕竟韫儿知道,她到底有多在意她。
所以…
天欢抿了抿唇,自然只能跟着天韫一起过去。
过去的时候,见到冥夜,天韫毫不意外。
冥夜在与桑酒对峙,天韫更不意外。
桑酒手上拿着什么,听到冥夜询问,便抬了抬,笑意盈盈道:
桑酒我拿整个腾蛇族仙髓,炼出来的宝石。
桑酒合众仙之力,凝作这样小小一枚,只可叫天地倾覆,日月倒悬。
桑酒不如…就叫倾世之玉吧。
冥夜面色沉了沉,语气严肃又笃定:
冥夜你想用它来复活你的父兄?
桑酒怎么,冥夜战神这是又要来阻止我?
桑酒冷笑一声,看着冥夜语气冷冷道:
桑酒我已经如你们所愿,暂时没有剜了天欢,你竟然还不满意不成?
冥夜…并非如此。
冥夜面色严肃,语气认真道:
冥夜桑酒姑娘,你不能用它。
冥夜你杀仙取髓,以魔火炼化这种邪僻之物,有伤天和,因此,才会引来雷劫。
冥夜这世间因果相连,你一旦使用了它的力量,来日…必定要偿还,不得善终。
桑酒…不得善终?
桑酒只觉得他这话无比可笑:
桑酒从我拔出镇水剑的那刻起,我就没想过什么善终!
桑酒冥夜战神,你未免也管的太宽了。
桑酒怎么,管阿韫还不够,你还想要管别人么?
冥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桑酒化出镇水剑直指冥夜:
桑酒让开!
冥夜沉默半晌,没打算让开。
他甚至思索片刻,还打算直接迎着镇水剑刺进去。
桑酒动作一顿。
但她僵持着,没有收剑。
天欢一直注意着自家韫儿的情况,甚至压根没有看冥夜和桑酒那边是个什么事,她全神贯注着,是以见天韫想要过去,当即眼疾手快把人抓住了:
天欢韫儿!
然而拉住只是一瞬,很可惜,她没了仙髓,灵力修为大失,如今天韫要走,她压根就拉不住。
所以天韫还是冲了过去!
剑尖距离冥夜不足三步。
冥夜缓慢上前。
桑酒维持着面上的冷色,冷冷地抬着剑,指着冥夜。
冥夜没有在意,继续上前一步。
天韫也接近了紫雷。
再上前一步,剑尖已经贴上了冥夜胸口处的衣服。
桑酒握着剑的手微微一颤。
冥夜正要继续上前,下一瞬,他整个人却是被抛了回去!
没错,的确是抛。
他只觉得眼前一晃,整个人便被天韫丢出了雷劫地范围。
冥夜整个人都怔了:
冥夜阿韫…
他唤了一声,又想到什么,登时语气着急地开口道:
冥夜阿韫!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要进去。
只是这灭神紫雷显然很排斥他再一次过去,是以即便冥夜尝试着再次进入,也根本没有机会。
冥夜只能焦急地喊她:
冥夜阿韫!你要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
天韫觉得他在小题大做,而后她转头,看向了桑酒。
对方在她过来时已经下意识地收了剑,以免剑尖划伤小圣女。
天韫注意到她这动作,眉骨扬了扬,笑眯眯道:
天韫阿酒,好久不见呀。
桑酒冷着脸盯着她,没说话。
天韫也不介意,只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天韫不对,也没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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