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长月烬明（21）

叶清宇回来隔天，便是小年。

小年在盛国并没有什么特殊，但以往叶清宇尚未离家时，每次小年他都会带叶知韫外出——如今他回来，自然也不例外。

叶知韫许久不曾外出，倒也不犯懒了，很开心地跟着叶清宇出去了。

邻近年关，盛京繁华热闹不已。盛国民风开放，女子出门不必戴帷帽，但叶知韫容貌太盛，身体又不好，叶清宇想了想，到底还是为她带上了帷帽——不说遮掩容貌，总能挡挡风的。

叶知韫并不在意这种小事，便也没拒绝叶清宇的动作。

兄妹二人出了门。

叶知韫平日里虽然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许正是平时见的好东西太多了，以至于她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就只是喜欢吃东西。

但她身体不好，平时哪敢有人随意给她分享吃食——万一出了事，该讲错误归咎到谁的头上去？

叶清宇自然也不敢让她乱吃东西。

所以叶知韫的所有提议都被否决——这很没意思。

叶三小姐开始后悔与叶清宇出门。

只是她心情烦躁面上也不显，只是唇角弯起的弧度比起以往浅了些。

叶清宇自然看出来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解释道：

叶清宇外面的东西吃起来不安全，你方才想吃的，我都派人去学了——到时候让书黎和书容做给你吃，如何？

如此这般，虽然没有了氛围感，但至少可以吃到了。

叶知韫勉强满意了。

她冲着叶清宇弯了弯眉眼。

这便是原谅他了。

叶清宇有些无奈，唇角却也没忍住弯了弯。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不由得淡了淡。

然后他状似无意地询问：

叶清宇知韫与六殿下，是何时认识的？

叶知韫丝毫没打算隐瞒，很不在意的口吻：

叶知韫四年前呀。

四年前…

叶清宇不动声色：

叶清宇是如何认识的？

叶知韫二哥哥没有印象吗？就是你带我们出去踏青那次呀。

叶知韫冲着叶清宇弯了弯眉眼，笑意盈盈道：

叶知韫不过，后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接触…差不多一年后，也就是三年前才熟了起来。

叶知韫后来…就是二哥哥现在看到的这样啦！

他看到的…

叶清宇的面色微微一顿，他没把眸底的情绪流露出来，只微微抿了抿唇轻声开口：

叶清宇我看到的那样…我倒是未曾说你。

叶清宇伸出手，穿过帷帽捏了捏少女软乎乎的脸颊，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叶清宇你与六殿下还未曾成亲，那般像什么样子？你们这样多久了？知韫，你是女子，这种事情，不论是谁先主动，吃亏的总是你的，而且你年纪尚小，不知道男子在这些事情上…

话到这里，叶清宇自知失言，立刻止声。

叶知韫却十分好奇：

叶知韫这些事情？什么事情呀？男子在这些事情上又会怎样？

叶清宇…

他头疼地让叶知韫不要多问。

少女却眨眨眼，满脸无辜地开口：

叶知韫可是明明是二哥哥自己先开口说的。

叶清宇对，是二哥哥失言了。

叶清宇倒也不委推责任，他叹了口气，嗓音沉沉的，带着一点莫名的复杂：

叶清宇我一直以为…知韫还小呢。

叶知韫我不小啦，我都要嫁人啦。

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眼叶清宇的表情，叶知韫弯了弯唇角，笑容灿烂地开口：

叶知韫祖母说，嫁了人，就是大人了。

叶知韫可是大人就不能像我现在这样了…二哥哥，我想一直像现在这样，不行吗？

叶清宇…当然可以。

她如是问，青年便也答得认真，他摸了摸少女的发顶，眉眼温柔下来，语气很认真地开口：

叶清宇…我家知韫，可以一辈子这般。

我家知韫。

他像是随口这般说着——也没有丝毫问题，毕竟，叶知韫的确算是他家的——叶家的，还是…他家的？

叶知韫只当不知，只弯着眉眼笑起来，嗓音软软地开口：

叶知韫我就知道，二哥哥对知韫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