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星汉灿烂(164)

宣皇后的千秋宴很快便到来。

程烟织和程少商特意布置了高山流水之景，别人满不满意她们不在意，倒是见文帝和宣皇后看上去很满意，她们就已经放心了。

至于她昨晚让凌不疑答应她的事——倒也不算复杂。

她只是让凌不疑在宣皇后的寿宴上弹上一曲而已。

因为她记得皇后之前提及过，凌不疑弹琴弹的很好。

还说自己很久不曾听过了，倒是有些怀念。

既然怀念，那程烟织自然想要满足对方。

反正这对于凌不疑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显然，看见凌不疑弹琴，文帝等人都很惊喜。

太子在一旁称赞程烟织姊妹。

文子端便也点点头：

文子端程三…程家的两位娘子将这寿宴办的如此不寻常，倒是让我等的贺礼，显得过于寻常了。

他如是说着，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点小骄傲？

太子怀疑自己看错了，便眨了眨眼睛定睛看过去。

青年的面色淡然如初，哪里还有什么小骄傲？

所以，果然是他看错了对吧？

这对皇家兄弟之间的小插曲很快便过去。

凌不疑一曲结束，文帝当即调侃对方，说他自己往日里想要听上对方一曲，凌不疑便百般推脱说自己许久未练技艺生疏，果然，恐怕只有程烟织这个未来新妇，才能让他想起来琴怎么弹。

凌不疑没有接话，只是微微弯了唇，却没有说话。

然后便由众皇子公主献上寿礼。

按理来说，本该是太子先行献上寿礼，但是内侍率先上前禀报文子端发现新矿一事，他便也顺势上前第一个献了礼。

然后便是太子。

最初献礼的过程还很正常，他献上的是一对自西域而来的玉佛，意欲好事成双。

然而话到最后，储妃却是冒了句“花了很多银钱”出来。

气氛便瞬间诡异了起来。

程少商询问过自家阿姊的意思之后，便立刻上前救场。

而后便是五公主。

如她自己当初所说，她练了一直舞，打算献给宣皇后。

她这般说，二公主便带着二驸马一同上前，说是合奏给她伴舞。

五公主虽然不乐意，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所以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

然后她便带着自己带进宫的一众女娘们开始了。

最初，那舞虽然不说有多么好看，却也马马虎虎。但到了最后，场面却是混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一众女娘你踩我我踩你，最后齐齐跌倒在地。

场面很是滑稽。

到底是自己自小娇养着长大的孩子，文帝自然舍不得说什么，甚至还夸了五公主一番，说是要赏赐她们所有人。

程烟织可不喜欢看到这种场面。

见少女眉心拧起，凌不疑立刻伸出手，拉住她的手。

程烟织侧眸看过去。

青年冲着她弯了唇角，然后拉着她起了身。

两人一同上前，然后行了礼，最后由凌不疑开口，说是有礼要献。

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却是宣皇后亡父宣太公的墨宝。

宣太公去世已久，他生前由爱赠人墨宝，因此加重反而留存的不多，加之之前局势动荡，东西几乎都已经丢了。

宣皇后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阿父的字迹了，但她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可想而知，这份礼物，对她的触动有多大。

文帝也有些感慨，然后大肆夸奖了两人一番。

凌不疑便说一切都是程烟织的提议，这自然就引来了文帝对她的又一番赞赏。

等文帝赞赏完，两人便退了回去。

五公主早就已经黑着脸回到了座位。

凌不疑如何？

待到落座，青年侧眸看向她:

凌不疑可开心了些？

程烟织为了五公主不开心？

程烟织摇摇头，凑到他耳边轻声开口:

程烟织那倒不至于。

程烟织我顶多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不喜欢她，所以不想对方不仅没有受罚，还要得赏。

凌不疑是我的错，用错词了。

眉眼间染了笑意，青年学着她的动作，同样凑近低声开口:

凌不疑所以，姌姌这下，可看的舒服了？

她点点头:

程烟织尚可。

两人低声交谈的模样透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倒是引得不少的目光频频看了过去。

就连文帝也冲着宣皇后和越妃使眼色，让她们看看这对未婚夫妻之间的黏糊劲。

文帝有点嫌弃。

但是不得不说，心里很是高兴。

当然，有人高兴，那同样便也有人不高兴。

比如文子端和袁慎。

前者情绪内敛，虽然目光时不时会望过去，但很快又会收回来，然后敛下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者也知晓分寸，所以即便这般看着，目光却也不算炽热，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褪下去，只是稍微淡了淡而已。

但与他坐的靠近的人便能察觉到——

这袁侍郎周身的气息…

…怎么越来越冷了？

这是看见什么不高兴了？

同样，五公主看着也很不爽。

她还记挂着当天莫名其妙落水的事情，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就是程烟织搞的鬼。

她就说对方怎么有恃无恐的…

只是程烟织一个武将之女，哪里来的能耐，在身边养上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她踢下水的人？

这种深奥的问题五公主显然没有办法再继续想下去，所以她果断放弃思考，报复的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成型。

然后她叫来了人。

文子端一直在让人注意五公主那边的情况。

所以当对方叫人过去，交代了一番又让人马上离开的时候，属下便立刻来禀报了。

文子端无声地瞥了眼对方。

虽然他没有说话，眼神里的情绪却是显而易见的。

属下立刻便懂了他的意思，便退下去处理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