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汉灿烂（18）:问题

云间的小动作，程烟织并没有注意。

因为她这会儿注意力全都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

…她注意到了，凌不疑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程烟织有些不自在。

她的眉心不由得紧了紧。

凌不疑…程三娘子。

大约是看出来程烟织的不自在，凌不疑沉默地收了收目光，然后嗓音很轻道:

凌不疑…此处虽是长安，夜里，却也不见得有多么安全。

凌不疑以后若是晚出，最好还是要带上护卫才好。

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也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因此程烟织倒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应下了:

程烟织我知晓了，多谢凌将军关心。

然后气氛再度沉默下来。

眼见程府已经就在眼前，程烟织正欲向凌不疑道谢告辞，对方却是再次率先开了口:

凌不疑程三娘子。

程烟织顿了顿，然后开口:

程烟织…凌将军，还有何事？

青年眸光幽深，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凌不疑有一个问题…想问程三娘子。

不过是问一个问题，耽误不了太长时间，因此程烟织点头:

程烟织凌将军直言便是。

凌不疑若有一人，要与外人联系，但翻遍其宅中，却毫无线索…

凌不疑…程三娘子认为…何处才会有线索？

…这是在问她…有关军械一案之事？

程烟织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凌不疑一眼，然后语气淡淡道:

程烟织…凌将军，没有留活口么？

凌不疑非也，是他动作太快。

对方既然已经猜到，凌不疑便也没有在隐瞒什么，而是直接承认了:

凌不疑…我们，尚未来得及。

也是，以凌不疑的心智，自然是不会做出这般蠢事，若是有人落到了他手中…消息自然是不怕撬不出来的…看来这军械案背后之人…也不是什么蠢货。

只是线索么…

程烟织若有所思。

凌不疑便站在原地，等着她思考。

但是站了不过几秒，又觉得不妥，便抬步，走到风口处，替少女挡了吹过来的风。

他记得，她身体不好的。

吹风…

眉心微微收紧，凌不疑正欲开口让程烟织先进去，少女却是已经抬眸看向了他:

程烟织线索，我自然是不知晓的。

程烟织但…往往传递消息，便只有那么几个法子。

程烟织若没有中间人…那便只有显眼，却又不引人注目之物。

她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程府门前的灯笼:

程烟织比如…此物。

程烟织灯笼家家都挂，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程烟织用来传递信息，再好不过。

她这话一出，凌不疑的表情当即顿住。

很显然，他怕也是想到了什么。

程烟织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程烟织从来不盲目自信，觉得自己的想法可以把所有人都给算进去，出于好心，因此才开口提醒了他一句:

程烟织只是凌将军询问，我才作答。

程烟织采不采纳，正不正确，烟织，一概不管。

凌不疑…程三娘子的想法，我从来都是相信的。

思绪很快便从回忆中拔了出来，凌不疑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讯息，心情显然转好了不少:

凌不疑多谢程三娘子提醒，风太大了，程三娘子，赶快回去吧。

他的嗓音并不算很温和，却低低的，带着一点点哄:

凌不疑今日来不及，来日，子晟再向程三娘子郑重道谢。

程烟织那倒不必了。

程烟织摇摇头:

程烟织我没有做什么，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担不起凌将军的感谢。

程烟织凌将军若是真心想谢我…

程烟织还是，离烟织远一点的好。

程烟织以后见面，也当做不认识便可。

和凌不疑沾上关系…程烟织自了解了对方的性子之后，便没有再觉得是什么好事了。

至于她说出这番话会让对方如何想，会不会伤到了对方的心…

程烟织压根就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