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衣

　　“姑娘今日入了齐府，便要知道规矩，新入府的丫鬟，若是三个月内达不到考核标准，是要被遣送回去的，一旦遣送回去，那便是你干活不利，以后也没别的主子家敢要你，多半是得卖到。”王婆在离齐府侧门还有几步路距离时，忍不住敲打袁月月。

   “那，这考核是要如何完成。”袁月月瞪大眼睛看向王婆。

   “你得跟到一位要手把手带你的师父，三月后，就比如说，你要是会绣活，你就得拜一位绣娘为师，她说你过，你便能过。”王婆严厉的说到。

　　"你要是想现在退回去，也来得及。"王婆看着袁月月。

　　袁月月低下头，咬牙说到：“我弟我娘等着用钱，我不能回去。”

　　王婆点点头，便带着袁月月从侧门进了齐府。

　　尽管王婆叮嘱袁月月低着头，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偷瞄这齐府，她看到前进院子恢弘典雅，缓步进入后院，亭台楼阁间隔，再想起自家得灰败小楼，其心下颇有一番波澜——若是日后有机会，她也一定要叫家人住上这样好的院子。

　　王婆一路观察着袁月月，见她不像许多眼皮子浅得丫头那般，她不紧赞许得点点头。做丫头就要有做丫头得样。

　　“你可知你来这齐府当丫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夫人脾气好，只要你好心做事，万不会亏待你，大少爷二少爷年岁都不大，平日里也要在学堂读书。”王婆说。

　　袁月月点点头。

  王婆这话有几重意思，她大概是听懂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要一门心思攀高枝得姑娘，她想的是以后能出府。

　　“你在家都会做什么活计，会刺绣吗，绣活好吗”王婆问。

    袁月月摇摇头，女儿家得东西，她一点都没学。

 “那你去不了绣房了，那里比较轻省.”王婆笑了笑：“那你会什么？”

 要知道齐府绣坊可算得上是一绝，齐府的绣坊据说是前大夫人带来的嫁妆，前大夫人是出自蜀城最大锦绣商苏氏一族。苏氏陪嫁直接送了其一座绣坊。苏氏不传之双面绣活，自苏氏一族破败后，便无人会了，只留得齐府这一座孤绣坊还传承这门手艺。

　　故而，齐府送节礼时，若是送一件齐府绣坊出的裙裳，那可算得上是重礼。

　　“王婆，今儿没在灶上遇到你，在路上碰到你了，夫人说想吃你做的牛奶羹了，我正到处召您呢。”芙云在路上堵住了王婆。芙云看了一眼袁月月：“呦，这是王婆从府外接回来的姑娘吗。”

  “去去去，就你嘴碎，这是新进府的小丫鬟。”王婆笑着啐了芙云一口。

　　芙云打量着袁月月，小姑娘虽然黄瘦，但看得出是个机灵的。袁月月本正细细瞧着王婆手上那跟娘一样的老茧，她感觉到芙云的目光，方又听到她说的话。

　　芙云开口道：“婉柔前几日出嫁了，以后也不在夫人面前伺候了，我看这小姑娘生得倒挺机灵的，不如去夫人跟前去伺候，也算是一件好事。”

   袁月月瞪大双眼。

　　她赶紧拽着王婆的手；“婆婆，我会做饭，我从小就跟着我娘在厨房里，会切菜做饭，灶上的手艺可能还行。”  

　　她可不想在贵人面前伺候，她也没那么大志向。

　　伺候贵人，一不小心可是掉脑袋的。

　　王婆到底是府里的老人，她心下转了一下，算了，看这小姑娘也算是有眼缘，全当拉一下她了。这小姑娘不想去就罢辽，刚好她小厨房缺一个人砍柴烧火。

　　“这不巧了，我这小厨房实在是干着累，这小姑娘还是跟老太婆走吧，老太婆年龄打了，缺个小姑娘烧火砍柴倒水的，这庄户人家出来的孩子胆子小，万一冲撞了夫人，那可不是好心办坏事。”王婆笑眯眯的说，袁月月一个劲的点头。

　　芙云本是随口一说，也没当一回事。

　　她又打量了一下袁月月，看她满脸的紧张，不由得笑了。

　　“你呀，就在我面前耍滑头，罢了，人各有志向，好好学规矩。”芙云伸出手指头点了点袁月月的额头。“可不许在你柳青姐姐面前胡说，她心眼小，最爱恼人了。”芙云拿起手绢捂着嘴咯咯的笑道。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袁月月连声道谢到。

　　“看不出你还有这等心机，小姑娘家家的。”王婆带着袁月月走到厨房拐角没好气的说到：“你这还赖上老太婆我了，这是你今天运气好，碰到的是芙云姑娘，要是碰到柳青姑娘，你这样蒙骗她，非得让你去院子里跪着。”王婆拿手在袁月月额头上敲了敲。

　　“谢谢王婆。”袁月月诺诺的说，确实，她刚刚都快忘记自己身份了。以后定要谨言慎行，她暗自在心里同自己说。

　　“以后你就跟着我在小厨房”王婆没好气的说。

   袁月月看到熟悉的厨房，脑子里的回忆汹涌而来，身体自然地就走进了灶台。

　　她拿起一把刀，轻轻地擦拭。

　　“喂，跟你说好了，小姑娘家家的，你最好会干活，不会干活就给老娘劈一个月的柴火，倒一个月的水，擦一个月的灶台。”王婆吼到。

　　“知道啦，王婆婆。”袁月月轻快的回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