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后悔

“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就那样。”南沙耸肩，笑着说，“哥，你也没变。”

九方樾也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问：“霍老呢？”

他当初没带他回西淮，但也不可能任由他自生自灭，而是将他托付给了颇为投缘的一位高人。

听他这么问，南沙目光一暗：“没了。”

九方樾一愣：“为何？”

“为了护我。”

霍老是一位武林高手，但已退隐江湖，他曾跟柳乘舟过过招，所以试探出九方樾的路数后，知道他是柳乘舟的徒弟，就同他交了个朋友。

九方樾不放心南沙一个人在边境独活，临走前，将他托付给了霍老。

高人都有脾气，却也都心胸宽广。一开始的南沙并不听话，霍老嘴上虽抱怨着，却还是愿意教他读书识字，教他习武。

可就是这样一位豁达之人，在仇家找上门时，明明可以脱身，却为护他而死，这是压垮南沙心中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亲人因他特殊的体质被无辜残害，而霍老，那位他也想保护的人，也被他害死了。

“我没做错。”南沙看着九方樾，眼中的笑意已散，双眸清冷，不带一丝温度，“那些人活得那么辛苦，害人害己，不如替我试药，死前也能留下几分贡献。”

九方樾也敛去笑容，直勾勾地看着他，南沙自嘲一笑：“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救了我。”

九方樾摇头：“我从不后悔救你，哪怕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样做。”

“可若能再来一次，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西淮。”

若能再来一次，他不会再让他走这条路。

·

烟尘能感觉得到，九方樾回府后情绪有些低落，吃过晚饭便拉着他在府中散步消食。

“阿樾，你今日……是去了哪里吗？”烟尘问道。

九方樾看向她，今日之事，他还未告诉她，本意是不想她担心，但小娘子实在是太聪明了。

九方樾俯身，将额头搭在她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栩栩……”

烟尘抬手，双臂环着他的腰，柔声问道：“可是累了？”

“嗯。”九方樾摸到她的发尾，将发丝缠绕在指尖。

“发生了何事？”烟尘问道。

府中下人如今看到公子同少夫人在外边亲昵，便懂得要退让，避着两人走，不来打扰。

九方樾闷闷地将今日之事告诉了她，关于南沙，烟尘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栩栩，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他当初就该将那男孩带回来，不应该让他去报仇。

烟尘闻言，摇了摇头：“阿樾，哪怕你当初将他带回来，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半路偷跑，若他真的跟你回到了西淮，他不会甘心在医馆呆着，到那时，难道你要将他关在医馆内吗？”

“他才刚从一个牢笼中逃脱，若是要将他再关进牢笼，我想，和今日的结果是一样的。”

每个人的路都不同，她想，哪怕再来一次，南沙还是会选择走这条路，但若真能重来，或许他不会选择变成今日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