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除夕夜

烟尘和水箬去过几回集市，却没见到林煜和花云的身影，向集市上的其他摊主打听后才知晓，林煜的腰一直未好，还在家中修养。

“别担心。”九方樾宽慰道，“今日林爷爷恰好来复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想来过几天便不用再拄着拐杖了。”

“今日？”烟尘转头看他，满是懊悔，“早知如此，我今日便去医馆了，错过了这次，真的只得待他们再来集市才能见着了。”

她是打心底里关心林煜。

烟尘和水箬几乎每回去集市，林煜和花云都会变着法儿地送她们东西，还都是些乍一看不起眼，可拿回府中经爹娘辨认才认出来的奇珍异宝。

烟尘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善意，心中也一直记着这份好。

上回林爷爷摔伤去到医馆，她却忽然发病，也没没来得及关心两句，没想到一隔这么久，她也没再见到他们。

“集市上的其他摊主也不知道林爷爷和花婆婆住在何处吗？”九方樾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烟尘顺势靠在他胸膛上，点了点头：“我和水箬同他们打听过，却打听不到什么。”

九方樾闻言，忽然想起今日林煜和花云来复诊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同他聊起烟尘。

若是一句两句，他还能当是寒暄，可问得多了，未免令人生疑。

九方樾一眼便能看出林煜和花云并非普通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隐于西淮的集市，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好走，他并不关心。

可他们那般故作无意地打探栩栩的过往，实在不得不惹他深思。

他能听出他们并没有恶意，且每次听小娘子提起他们时都是欢喜与感激，他不认为他们有坏心。

既没有坏心，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阿樾，你在想什么？”烟尘看他忽然沉默了下来，侧身窝在他怀里，问道。

九方樾摇了摇头，只是笑道：“我是在想，过几日林爷爷还会再来复诊，到时栩栩同我去医馆，便能见到林爷爷和花婆婆了，这样可好？”

就在方才，有个意料之外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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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方府的日子过得飞快，犹如冬日飘雪，眼前一白便到了除夕夜。

欢喜的红灯笼在一片白茫中，高高挂起，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是烟尘在九方府过的第一个除夕夜，也是她这么多年来，真正意义上过的第一个除夕夜。

她站在院内，看着被白雪覆盖的树枝，呵了一口白气。

这场大雪连下了三日，到了夜里也不停歇，连着好几日见不到日光也见不着月亮，此刻终是消停了。

烟尘难道见到这么大的雪，有些稀奇，第一日还和水箬在雪地里堆起了小雪团，结果冻得满手僵硬通红，惹得九方樾又急又心疼，将人好生“教训”了一顿。

不过她自己也被冻怕了，随后两日都不敢再堆雪团了。

烟尘看着满地白雪，夜里不像白日那样，入目便是白茫一片，但她还是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