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之力

凌罂抓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踏在了水膜上。水膜有灵力赋予的坚固，不同于平日的随型。

我没有穿鞋，脚底难免地沾了一点水，凉丝丝的，还挺好玩。

“刚才的那支箭…是什么一回事欸？”我看向她。

凌罂没有看我，而只看着她的方向：“好好回想一下噢？”

凌罂只有十五岁。正所谓，别人的十五岁和她的十五岁好像不一样。别人的十五岁还在巩固入门功法，她已经在教崽子了。作为被认定为魔主者的嫡女，生来便会降与非凡的天赋，这在神族魔族，皆是常有之事。只是，魔主之位并非继承得来的，而要选拔。魔主的儿女虽为强者（父母恩赐），却只有最强者可参与下一轮选拔。

可知，凌罂是家族中的嫡长女，最重点培养为下一代魔主的魔之娇女。

那缕金光仍在我眼前若隐若现地晃悠，我原本湖蓝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偷偷镀了一圈带着纹路的金边。

那时…

我以火攻凌罂，被她的幽兰光泽吞噬，随即火凝成箭反击其主，在瞳孔前化作金光钻入。

等等！那是我自己的灵力？！

我探究地看向凌罂。她看着我的神情，了然，看来不算蠢的。

但若是我自身的灵力，却为何不与自身灵力融合，而是仍悠悠地飘然在眼前？我这么问她。

“这是吞噬之力。”她介绍，“将他人的灵力化为己用，并随着其主之力增强而增强。”然后看着我，一副满满嘲笑的样子：“以你现在的能力，若是试图吞噬过强的攻击，不仅会使吞噬之力崩溃，还会被吞噬之力的碎片蚀尽。再加上攻击…你可能死的连骨灰都没有。”她脸色不变地吓唬着年幼无知的我。

未来的某次，笙儿会知道，凌罂纯粹就是在吓唬小孩子。

我带着恐惧的神情看向她。

只是凌罂吓我也不是完全出于恶作剧心理，而是考虑到吞噬之力强大而稀少，受很多人觊觎，若是较笙儿弱的人被制服或杀死了也罢，但强者可能会为了吞噬之力而做出一些…真正危及我性命的动作。并且，吞噬之力的承受力也是真的有限。

“吞噬之力已经改为了火属性的，并且与你的瞳眸牵系，它已经是属于你的了。”怪不得它存在于眼前而不影响视线，只是若隐若现。

等等，有一个师父没解释过但耳熟能详的词：“那，凌罂姐姐，瞳眸是什么呐？”

“眼是心灵的窗户，是唯一将心灵透露的缝隙。而瞳眸，则是眼的核心。”她言简意赅地介绍。

我似懂非懂，然而却能感觉到世间一切的光亮透到心灵上。

瞳眸的存在，导致神魔界没有双眼盲人，若缝隙被破坏，心灵也会窒息而死。心灵需要光的养育。

投进心灵的光偷偷镀上了金色。我看着凌罂，“那么这吞噬之力要怎么使用呢？”

凌罂笑了。这丫头可真求上进。

不过是谁都想变强，笙儿也不例外。

“先感受它的存在，闭眼。”我依她言合眼，感受到她将手指放在我的眼皮上，轻轻点下一滴水。那滴水似乎猛地让我的心灵静了下来，似宁静无波澜的一汪潭水。

那股力量在我平静的心灵旁显得格外躁动，这使我轻易便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我通过瞳眸，控制着它的动向。吞噬之力起初还颤动了一下，试图挣扎，随后便只能乖乖从命。凌罂只看见一抹金色的虚影透过我的眼皮飞出来，稳稳地停留在了我的手心，以火焰的形态半腾空地缓慢流动，好似金色的烈焰在燃烧什么。

凌罂心里悄然一惊。虽然这股吞噬之力是从她的吞噬之力中分出来的一小部分，并没有原本的强大与难控制，但她当初为了掌控它也受了不少苦头。

想当初，魔主大人还沉沉地赞赏她…

如今见我如此轻而易举便控制了吞噬之力，心里还真是震惊。

实力不强的话，只能说明这丫头天赋不错。

她带着不明的意味笑了。这丫头她可是真想拐走呢…

手心隐隐是奇妙而轻柔的触感。我睁开眼，欣喜异常地看着这抹金焰停在掌心：“我…我这是成功了？！”

凌罂带笑：“嗯。”

然后她又一步一步地教我控制这力量。在她的指导下，我又是很快掌控。吞噬之力正如我所想地在空中以一个奇异的姿态挪动着。

“看起来你已经掌握了。”凌罂看着我控制吞噬之力摆出不同的几个造型后，对我说。

我抬起头，对上她一双如深潭般的眸子。

她探究地抚摸了一下吞噬之力的火焰，见它温顺地立在我手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她退开几步，嗓音干净利落：“看好了！”

她凶狠的架势落在我眼中，脚底蹭起几滴水珠，不禁后退了一点。

接着，只见浮在空中的波涛朝我汹涌而来。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被水浸透了，浑身掉下了水珠。

这攻击不带任何伤害性，可见凌罂也知道我刚接触的生疏。

“？”只是，人有点懵？

凌罂看看我落汤鸡似的一副样子，爽朗地笑出声来：“这可不行啊，再来～！”

我警惕地送灵力，提前控制住吞噬之力。这次水更是浩荡而来，席卷周遭空间。

吞噬之力散开来在我面前——

那一刻简直幻境一般，浩荡水流甚至已经碰到我的指尖，我却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了。吞噬之力重新聚集在一起，不见沾染一滴水珠。

凭空消失么？亦或是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