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那笙看着这样的白霁，心里虽然很理解她，可这样的遭遇，爱上了一个人，得到的却是如此残忍的结局，她很想知道她有没有后悔，那笙这样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白霁笑了，笑得那么温柔。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无论是遮住了天狼星的轨迹，保护鲛人最后一丝希望，还是最后启用禁术，我都未后悔过，我既然敢做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爱上他是我自己的事，对于这些付出，我心甘情愿，从未指望他能给我同样的回报。我知道他将来会完成鲛人千年的夙愿，也会是空桑的转机，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无论耽于私情还是家国，我都没办法袖手旁观。只是只是对于姐姐的坠塔，确实超出了我的意料。"

说到姐姐，原本白霁微笑的脸庞布满了愧疚，是她将苏摩带到姐姐身边，她没想到，苏摩对空桑人的恨会到这个地步，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浑身带刺的孩子，用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可她还是低估了鲛人对空桑人的恨意，低估了千年来鲛人一族的痛苦。

白璎走了进来用术法凝聚实体，握住白霁的手，温和的开口。

"傻妹妹，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跳塔也不只是因为苏摩，我不愿做笼里的金丝雀，想要挣脱绑住自己走向自由的丝线。"

西京看着站在一起的两姐妹，恍惚看到了百年前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孩子。可现在的她们长大了，不再是需要自己时时照顾的孩子了，她们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他很欣慰，也很心疼，他欣慰于他们的成长，可也心疼她们在成长中所受的苦难。

真岚看向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妻子，在伽蓝城破时于千军万马中夺回自己的头颅，与自己在无色城度过百年的无望时光，一个是自己的师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可这个师妹不像其他空桑贵族小姐，她的性格与自己十分契合，刚到伽蓝的时候，是白霁第一个对他投出了善意，这个师妹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他当年看着她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守护空桑子民，他有着太多的心疼与愧疚，若是当初的他没有放弃过空桑，或许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幸好，她们现在都还活着。

"好了好了，既然你们都平安回来了，我跟真岚就放心了，阿璎带阿霁去休息吧，半夜跑出去真是不让人放心。"

西京虽然嘴上说着指责白霁的话，可话里的担忧是做不得假的。白霁冲着两人做了个鬼脸，就拉着白璎和那笙离开了。

房间里，烛火的光照亮了西京和真岚的脸。

"我能力有限，可想守的东西却很多，是不是很大的野心。"

西京看着跳动的烛芯，脸上无奈的表情被一旁的真岚一览无余。真岚笑了笑，开口道。

"空桑复国，鲛人回归，开创新的天下，让云荒所有族类都能安然自由的生活，同样的野心，我们一起努力。"

对于真岚的回答，西京并不感到惊讶，他从来都知道真岚是个优秀的领导者，若不是少年时就遇到了梦华王朝这个一塌糊涂的烂摊子，积重难返内外无援，那么登基后的他必然会空桑的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