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白霁忙站起身来要扶起如意夫人，如意夫人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郡主，你听我说完，苏摩少爷经受的苦难够多了，当年他一生下来胸腹部就有巨大的肿块，要不是他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货主怕是抓到他的时候就杀了他，取他的眼睛做凝碧珠。他在东市就这样待了四十年，在那里，鲛人是不被当成人对待的。货主想要收取苏摩少爷的眼泪获利，可严刑之后，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当他听到货主准备挖取他的眼睛做凝碧珠时，他毫不犹豫地刺瞎了自己的眼睛。货主没办法，想要榨干他最后的利益，就只能想办法把他胸腹部的肿块去了，大夫用刀剖开取出了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大夫说，大约是两个孪生兄弟争夺母胎养分，获胜者把另一个吞到了肚子里一起生了下来。"

"那个胎儿是苏诺？"

"没错，不知苏摩少爷用了什么办法把他保存了下来，苏摩少爷竟然说苏诺是空桑贵族害死的，可苏诺从来没有活过啊，苏摩少爷的记忆已经出现了混淆，郡主，求你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了。"

"夫人，我没有办法啊，那是镜啊，他已经和苏摩融为一体了，若只是裂，我或许还有办法，可现在……"

少女的声音带上了颤抖，她从未想过他的从前过得会如此辛苦，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塔上那个鲛童不过是个孩子，却有着连父王都没有的沧桑。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当年的星尊帝。若不是当年他囚龙神，灭海国，鲛人的命运又岂会如此悲惨，作为空桑人，白霁不该如此想，可她见过云荒大地上鲛人的命运，看过他们痛苦的挣扎，她如何能视而不见。

白霁突然很想看看苏摩，她扶起如意夫人，看了遥远的天空一眼，就向着门外走去。当看到苏摩的时候，白霁满腔的话语却堵在了心头，她能说什么，能做什么，黯然地低头。直到打斗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这里的杀戮引来了集怨而生的鸟灵，本打算灭杀它，可看见露出本体的鸟灵一张神思白霁的脸，苏摩还是犹豫了，也就是这一犹豫，给了鸟灵可乘之机，锋利的羽毛直直射向苏摩的喉咙，想都没有想，白霁瞬移到苏摩面前，徒手抓住那跟羽毛，血滴答滴答的落下。

苏摩怒了，想要击杀鸟灵，却在最后时刻被白霁拦下，看着鸟灵飞远的身体，白霁向着苏摩解释。

"它是白之一族的怨气结成，终是我和姐姐愧对他们。"

少女看着飞远的鸟灵，将手中沾血的羽毛放进了衣袖中，做完这一切，白霁抬手想要查看苏摩的身体究竟损害到了那一步。可刚一碰到苏摩的手腕，那人身体一僵，紧接着就发力甩开了白霁的手，脸上也出现了讥笑的神情。

"白霁郡主，百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可惜的是我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鲛人奴隶了，而你也不是空桑高高在上的圣女了。"

还是如从前一样，把自己裹得像个刺猬，白霁倒是不介意他话里的讥讽，年幼的她或许会被苏摩的刺刺伤，可死过一次的她，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柔了语气，白霁盯着他的眼睛。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刚刚你被雷阵所伤，又连续给炎汐和西京疗伤，我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这是我炼制的疗伤药，你放心，它是我在中州时炼制的，我也被逐出空桑，这药跟空桑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