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清醒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掉落，明澄愣了一会儿，才抬起手胡乱擦去。

病床上的人想抬起手帮她拭去，却因为没有力气而重新落回床上。

明澄上前握住他的手，低下头泣不成声。他轻轻回握明澄的手，安慰她：“别哭，姐姐……”

明澄点点头，努力憋住，虽然眼睛酸得要命，还是提起一个微笑，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说：“还好，就是躺久了，感觉没力气。”

“没关系，以后多动动就好了。”明澄说。

他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姐姐，我们……就只有我们了吗？”

明澄听到这句话，心脏一疼，眼泪又控制不住了，良久，才缓缓点头。

床上的人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灯，泪也涌出，顺着眼角滑落，流入鬓角。明澄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拭，他的眼珠才转向她，轻轻说了句：“谢谢你，姐姐。”

他毕竟刚醒，人没什么精力，没一会又昏睡过去了。明澄坐在床边，看着他年轻俊秀的脸庞，和自己无比相似的五官，却不比自己的生机勃勃，而是有些灰败。她又看向床头的信息表，上面写着［明澈］［19岁］。

明澄闭上眼睛，免得又要流泪，她多希望明澈能像这个年纪的其他男孩一样健康，可以顺着心意随便奔跑、打闹，而不是被困在这小小的病房。

医生来提醒她探视时间到了，明澄出了病房，和医生询问明澈的情况。医生说：“他脑子里的淤血块比以前小了，所以人才醒过来，至于其他的，还是要慢慢观察。”

明澄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淤血变小了，说明一切都是有希望的，那她就不能放弃。

明澄又充了些钱，卡里的余额一下就少了一大半，她却没有半点心疼。只是回去的时候，就舍不得打车了，跑去坐了地铁。她犹豫了一下，感觉直接回宿舍有点不厚道，问了小陶姐，节目录制还没有结束，于是又回了演播厅。

台上还在热热闹闹地玩游戏，和明澄离开前好像没什么区别。可是明澄出去了一遭，感觉身心疲惫，心境和之前也大不相同了，脑子里思绪万千，怎么也看不进去，过了一会儿便坐在角落里睡着了。

播出只有一个多小时的一期节目，却要熬通宵录制。等到台上的主持人加大音量说出结束语，把明澄从睡梦中吵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明澄揉了揉眼睛，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还沉浸在梦里温馨美好的画面中，直到看到台上的人，才回到现实，心一下落到谷底。

她跟着其他工作人员回到后台，成员们一晚上维持着高昂的情绪，也是疲惫万分，回到休息室就瘫在沙发上，不肯动弹。

李彦河嚷嚷着：“累死我了，要有综艺感的同时还得注意不能说错话，也太难了吧！”

顾言修惊讶：“什么？你今天是特地注意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