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医馆,其实已是半夜。
长夜漫漫,却过得迅速。
翌日一大早,许仙便照常晨起,和伙计小李一同打开了保和堂的大门。
白素贞与小青结伴出来之时,许仙正好有了病人。
便是在这么一瞬间,白素贞望着许仙眉宇温和,耐心给病人说道所患之症状时,她突然若有所悟。
“我的恩,终于报完了。”
一声轻声呢喃,小青却听得真真切切。他陡然瞪大双眼,转瞬间救高兴起来,“太好了。”
只是,恩情已了,他们,也就是时候分别了。
所以,白大夫与青老头,两个老人像是约好了似的,身体都迅速的衰弱了下去。
许仙,如临大敌,每日都要给他们把脉好几回。
奈何,还是那句话。
行医,治病,却不治命。
临别在即,白素贞反倒是劝慰她这徒儿,“汉文,为师的医术,你已全然学去。剩下的,还需你自去治病救人,融会贯通。为师能有你这个得意门生继承衣钵,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话虽如此,可真情流露。
真等白大夫与青老头一前一后似约好了般断气,许仙还是哭成了泪人。
白素贞和小青,就隐藏在暗处,亲眼见着许仙替他们送终,许姣容、李公甫,还有镇上他们曾救治过的一些病人自发前来替他们送行……
说实话,不论是白素贞还是小青,心里皆是五味杂陈。轻松有之,离别愁绪,也有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这二十年来,入世之后大家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是假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恩情报完了,白素贞离成仙之日,也就不远了。
同样,这也就意味着,小青能与白素贞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了。
当然了,小青可不是那等为了情情爱爱就要耽误对方的蛇!他虽不想与姐姐分开,可也清楚姐姐成仙在即是好事,如今唯有加倍珍惜还能与姐姐相处的时候。
只是,他再怎么黏着白素贞,该分别那日,他们还是暂且分别了。
雷霆之劫,劈伤了白素贞。
可雷劫之后,天降甘霖,福泽自现。
白素贞,成仙了!
既然成仙,便该往天庭去了,不该再滞留下界。
只是……白素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小青,你……”
小青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他是真的替姐姐开心,也是真的难过要与她分开了。“走吧,姐姐。”
他退后两步,忽然神情自信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在天上等我太久。”
他如今已知道了,天庭,又没有明文规定说神仙与神仙之间不许婚嫁,只说神、妖、人有别,不得犯界罢了。
既然如此,他就在凡间潜心修炼。总归他如今不缺入世之体悟,不曾行凶作恶,只是欠缺了修为罢了。
到时候,他成了仙,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姐姐!
“好,我等你。”相比之下,白素贞或许不如小青喜欢她那般喜欢小青,可以往朝夕相伴,不管怎样她都希望小青能好。
如此,她也算放心去往天庭报道。
眼见黄昏未至,天边却有彩云祥瑞,杭州城内,许仙若有所感,抬头看得入了神,却被下一位病人叫回了神。
还有那山林小道之中,法海和尚抬眼一望,已是一句“阿弥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