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给小太监们做饭的厨房,帮着做饭的太监烧火,摘菜,搭下手。
谁不喜欢勤快嘴甜的孩子啊,很快范闲和那个太监就聊起了天,探听到宫里有位伺候过先太后的魏公公住在隔壁的园子,人善脾气好,是司礼监前任的掌事公公,年纪大了不想出宫,便住在隔壁的园子里。
范闲又打探了老公公喜欢吃甜食,就从花园里摘了几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用糖和蛋清加上发酵了的面粉,做了一盘简约版的玫瑰糕,给做饭的太监留了几块,剩下的装进盘子里,去了魏公公的园子。
人老了牙口就不行了,许多甜点都吃不了了,可魏公公咬了一口范闲做的玫瑰糕,一双不大的眼睛更是眯的只剩下一条缝,他细嚼慢咽的将一整块玫瑰糕都吃了,这才接过一旁伺候他的小太监递上来的布巾擦了擦手,看着面前这个主动献殷勤的小太监,笑眯眯的问话。
老太监“说吧,有什么事要求公公我啊?”
范闲“看您说的,我做几块糕点孝敬公公,不是我的福分嘛?”
老太监“呵呵,你小子倒是嘴甜,只是我也告诉你,我一退休等死的老太监,手里可是没有什么权利了,你求的事,我不一定能办呢!”
范闲“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陪公公在这宫里走走,今天天气好,正好适合溜溜腿脚。”
老太监“呵,你倒是机灵,知道我每天睡醒了都要转转的!”
范闲“公公您老人家请!”
范闲扶着魏公公没去别处就是在小太监住的院子外的小花园里走了走。他们刚走了一小会,一个司礼监的管事就带着个太医模样的人匆匆赶去小太监们住的院子。
范闲“这是哪个小太监病了吗?看着行事匆匆的样子!不过有太医在,估计也不会有大问题的!”
老太监“ 太医?”
魏公公嘲讽的撇了那一行人一眼。
老太监“太医是不屑给咱们这些阉人看病的,那个,不过是太医院的学徒罢了!”
小太监“嗨,谁还不是娘生爹养的呢!”
范闲“谁说不是呢,自小挨饿受饥被家里人卖了,就已经够苦的了,在宫里还没吃上两顿饱饭就又马上被净身,本就体弱多病的,也没个人当回事,咱们做太监的,命如草芥啊!”
听了范闲的一席话,魏公公的脸上显现出几分戚戚然来,他有个弟弟,正是净身而死!
不大的功夫,两个太监抬着一个小木板,木板上盖着一块白布,白布底下看样子正是个小太监。
司礼监的管事和那太医院的小学徒跟在身后。
老太监“小李子,这又死了个小太监?”
小太监“哦,是魏公公啊,给魏公公请安,嗨,又一个啊,净身没熬过去,那屋里还一个呢,不知挺不挺的过去了!”
范闲“看样子又是从小就挨饿的孩子,在宫里还没缓过劲了,就这么没了,要是能晚一段时间净身,估计就不会死了!”
魏公公没有答话,气氛悲伤起来,三个人也没有心情再遛弯了,转身回了魏公公的院子。
范闲不再多说什么,成不成的,也就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