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俊疾山,山间野路的尽头,有一座山林掩映的草屋,自然天成,不见匠心,多一分则繁复,少一些又显空旷,与周围的野景自然相融,颇有意趣
白浅也是头一次见有人能将粗布麻衣穿出清冷飘逸的气质来,人靠衣装这句话,到他身上跟不存在似的,也是,若非如此绝色,怎能将如此好色的自己牢牢把持住这许多年,还心甘情愿。说来,放弃这佳丽千千万万,怎么有那么丝丝的后悔呢。
“后悔什么?”刚刚认真浇花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向她走来,温柔无限地开口道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竟是说出了声,可陛下自来是说谎不打草稿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心虚呢!面色如常地给他倒了杯茶
“日头不低了,累不累呀,来,喝点水”
看了她一眼,她自己许是没发觉,在他面前,她的情绪从来明显而直白,别说撒谎,她皱个眉头,他都知道她下一步要干什么,也不拆穿她,端起杯盏一饮而尽,老老实实地让她用绣帕轻拭嘴角,边看着她边叮嘱道
“带好我送你的戒指,如何都不能离身”
“你已然说了许多遍,我真的记住了”白浅有些甜蜜的负担,青春年少的人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
幽怨地瞅了她一眼
“这就耐不得我了吗?也是,那般丰神俊朗,天上地下都绝无仅有的人物,不像我这般平凡乏味,时至今日都没能见你父母,你若是看上他,想抛弃我,也是轻而易举,人之常情”
天帝陛下有云,与妻子相处,示弱乃是上策,面子,是最无用的东西。
白浅怎么都想不通,在凡间是做过帝王的人,天界那也是昴日星君的儿子,相貌堂堂,法力非凡的一尾白狐,怎么就如此放得下身段,时不时如此情态控诉一下她金屋藏娇,好吧,这点她确实理亏,只能哄啊
“不用担心,我也是历过千帆的人,这点小诱惑又怎么比得上我们齐齐国色天香,温柔体贴呢!”
容齐的关注点一下被岔开
“千帆?”
白浅咯噔一下,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立刻结束这个话题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不在,小九和小锦你多照料,小九同东华帝君的事,随她去,非生死之事,不要插手,小锦你看着她好好修炼,都被你和小九带坏了,别老带她们出去玩,放心,我很快就回去了”
拗不过她,他还是该离开了,絮絮叨叨,依依不舍
“我这就回狐狸洞了,你若有事,我也无法及时赶到,实在难以安心,你要回家,通知我,我过来接你,”
“好~”
终于把人送走了,白浅轻松的表情一收,变得懵懂纯真,方才还有些吵闹的院内变得寂静,微风拂柳,带响了屋前的的风铃,玲玲作响,声声如翠,更显空旷,片刻之后,一个浑身是血,看着就身受重伤的人突兀地出现在门前。
白浅远远地瞧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