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神

说是仿着人间宫廷至少休沐三天，实际即便疆姜并未身体不适，司凤也不是时时刻刻不是人，两人终究是没真赖在床上三天。

只不过这三天意外清闲，说三天就是三天，疆姜足足三天没有修炼，便是看书也选择了游记或地理志。

甚至连话本也看了一册，现在就落在她手中，颇有几分昏君做派，令司凤生出几分受宠若惊。

看着榻上放软了脊背随手翻书的疆姜，唇角上扬，胸腔胀满。

禹司凤这一册，似乎是话本。

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但还是想听疆姜说，她总是很容易投入到自己的专注中，虽说不至于被忽视，可司凤还是喜欢两人亲昵的粘在一处。

微微将书移低了些，疆姜颔首，回以一个娇弱温柔的笑。

嗯，是司凤眼中的娇弱温柔。

疆姜是一本讲狐妖和书生的。

不待司凤再问，疆姜挪了挪腰，微微直起身，讲了下去。

疆姜书生祖上姻缘巧合在庙门口救了一只狐狸，算是积了德，到书生这一辈，约莫已过了百年……

书生在年幼时受了惊，过后发起高烧，将脑子烧坏了，痴傻二十年。

狐妖便安排后代嫁与这书生，用了各种方法将他痴傻治好，后考取功名，做了官。

可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

即便一切都变好了，可在书中塑造的背景里，和新天条落实之前的世间任何一处都并无不同，人妖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天堑。

哪怕书生不介意，书生的父母家人却不能不介意。

哪怕狐妖对书生也有情，可到底相隔两个种族，她比书生更清楚两人之间无结果。

直到这时，她才说出了真相。

其实打从一开始，狐妖就是替祖先报恩，才会有了人间这几年夫妻光阴，如今缘分已尽，她也要回归狐族。

既然缘分已尽，那婚姻自然也到了尽头。

书生心痛，一路追到狐妖在人间的住处，苦苦哀求十多日，才终于又见到狐妖。

休书虽没写，但他与狐妖之间的婚姻却也走到了人皆遗忘，即便用情再真，终究已淹没在了时光长河。

就像梦一场，除了他，也已无人再记得。

可即便是他将来，也不久的将来，仍会遗忘。

疆姜狐妖心疼书生痴情，便让他回家，接受父母安排，再娶新妇。

疆姜正好就看到这里，一目十行过完内容，翻了下一页。

原本到了结局，可疆姜的声音却停在了此处。

司凤走到榻边，在疆姜身边强行分走了一个人的位置，软榻恰恰好被占了个满满当当。

禹司凤后来呢。

疆姜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将书递了过去。

疆姜后来，书生重新取了妻，功成名就，前途坦荡。

疆姜而那新婚妻子，恰好就是狐妖模样。

这里已经到了结局，可还有最后一段。

其实狐妖一早就知道书生将来妻子的模样，为了让书生接受的顺畅，所以才用着书生未来妻子的模样早几年嫁给他，为他治病。

如今，书生什么都有了，想要的娇妻也算回来了，狐妖隐着身行来到婚房，看到书生看着新娘笑，转身离去。

这，也算是圆满吧。

但，疆姜却看的有几分……

如鲠在喉。

司凤顺着姿势，自然而然的环住疆姜肩膀，微微用力一抬，顺便将人自然的抱在怀中。

察觉到司凤举动，疆姜也没做反应，任由司凤像抱花瓶一般把自己挪了个位置。

看疆姜不太愉快的表情，司凤推测，看来疆姜是不喜欢这个故事。

他也不客气，下巴搭在疆姜肩头将这最后一页看完，做了个总结。

禹司凤狐妖做了个局，用自己的感情，别人的脸，和书生度了一段婚姻。

疆姜抿唇。

是这么个理，但这结局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从这个角度，司凤很难看全疆姜的表情，但他也不在意，低头咬了疆姜耳垂一下。

然后为了佳人不因为自己的孟浪而惊，司凤又脸不红气不喘的顺便亲了下疆姜侧脸。

问就是欲盖弥彰，没什么安抚作用，而且惹得疆姜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这青天白日的，窗户还开着呢，司凤也太，太不正形了！

没管疆姜的心理活动，司凤一把将书抽走，扔在了桌上。

禹司凤这个故事不好。

禹司凤狐妖用情至深，但无私的让人心疼，书生也是真情，却转头接受他人。

禹司凤虽说打从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但我若命中注定只一人，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只要那一人。

禹司凤无论她是人，是妖，是神仙精怪，或其他任何身份。

司凤双手一抬，抱着疆姜的腰就轻而易举将人转了个方向，难为他眼疾手快动作迅速，在软榻这么点地儿都能把两人调成相对而坐。

禹司凤写书人格局小了，让书生与狐妖一起修道，岂不更长久。

疆姜因现下的这个姿势而脸热，却被司凤突然变得尖锐的观点逗笑。

疆姜左不过一个故事，怎的还说起著书人了。

无论写书的人是谁，终归是他的所见所闻，所想所感，又的故事本，而非用于教育，倒没必要非上升到什么高度。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疆姜哪怕也不赞同这样的方式，也只说了自己不喜欢。

司凤没回答。

虽然答案是：自然是因你方才为这结局蹙了眉，我不喜。

他看着疆姜。

禹司凤姜姜，我是妖。

禹司凤金翅鸟妖。

疆姜点头，这个她一早就知道了，那原先藏在龙鳞下的发簪从今晨起也已经落在了她头上。

司凤按着疆姜脖颈，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禹司凤你是神仙。

疆姜气还没多呼一口，就又被司凤摄取了全部。

这软榻就这么点大，还被他拿来胡闹。

在疆姜扯开衣领的脖颈上又落下一个印痕后，司凤咬了个牙印。

疆姜：……

我看你像狼妖。

禹司凤我在……

禹司凤渎神。

所以别想那狐妖和书生了，那狐妖和书生，终归不叫疆姜和禹司凤。

疆姜：！

短短不到三天，司凤动手越发纯熟，疆姜只来得及用仅存的理智将窗户闭上，就被握住了手腕。

司凤身体力行的展现了他的渎神行为，疆姜毫无对新婚夫婿攻势的应对之法，只能予取予求。

这话本子……

以后当真是不能多看，司凤狼性爆发的时候，还是多少让人有点说不上的难以招架。

这软榻……

也暂时是没法儿看了，荒唐！

——

疆姜：这故事不好。

司凤身体力行表示没事，我们好就行了！

［文中狐妖原型取自《精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