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在司凤发上簪花毕竟只是玩笑，在回房之前，疆姜已经抬手散去，仿佛做这种幼稚之事的人不是她似的。

而那朵水做的花，除了昊辰，其他人也并未看到。

一时热闹，时间悠悠转转就到了晚上，这场晚宴比上一回来的盛大热闹的多。

也由于这次所出现的长辈多，司凤等几个晚辈自然除过露脸外，不需再出面。

疆姜一向与这群晚辈在一处行动，如今更是因为和司凤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不出意外的也被划拉到了一处。

距离那位按年纪来算也该属于晚辈的昊辰，隔了好几个桌位。

为了不引人注意，昊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

然而，纵然疆姜乖巧的坐在司凤身侧接受司凤日常投喂，仍然一差不差的察觉到昊辰视线在自己脑袋上多留的那一刻。

也更加奠定了疆姜的猜想。

毕竟是帝君下凡，昊辰一定知道的不少，可是他能明确的捕捉到疆姜的不同，至少也需要与疆姜同等的修为。

这对于昊辰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可是却确确实实的发生。

疆姜抬起眸子，顺着这视线望了回去，隔着瑶瑶人头，与昊辰探究的目光相撞。

柏麟帝君。

他这下凡历劫一定不正经。

疆姜眼神半点不遮掩，昊辰心下一沉，这女子，认出自己了。

她分明是仙体，可为何从未在天界见过这个人呢……

昊辰与疆姜视线你来我往，双方都几乎把对方的背景钻研透，却又不动声色的挪开眼眸，淡淡然的坐在宴会之上。

司凤指尖不自觉用力，将疆姜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方才她和昊辰之间的眼神来往他虽然察觉，但却完全不知具体交流了什么，这让他心中升起一股焦躁。

他并非介意疆姜交友，可是却确确实实有些介意对方是昊辰。

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就仿佛这次在浮玉岛相见后骨子里生出的戒备。

即便知道了前世的经历，司凤都一直没有将那些事情往自己身上联系，今生他是禹司凤，他只做禹司凤。

哪怕他要用一生去追逐和疆姜之间的差距，也不会停歇。

可是这个昊辰，却是与疆姜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

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波动，司凤即便察觉了，也无法看到从中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心灯此刻正稳稳的捧在怀里，司凤毫不怀疑他已被沮丧包裹，溢出苦涩来了。

心中那点类似醋意的小情绪来的快，散的也快，见疆姜一如往常的接受自己的投喂，吃东西是乖巧又安静，感受到体内流动的法力，司凤很快就收回了那一刻的失神。

罢了，他在意那个昊辰做什么呢，昊辰一看就对璇玑别有心思，对其他人，虽说神情温和，可他的打量甚至多数出自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视，并不是真的温和。

以他的能耐，要看出疆姜身份不难，只是出于这个角度的打量的话，司凤自己都觉得自己方才那点小脾气小气。

罢了，不管他了，反正大家也不熟，以后接触也不多，就当陌生人好了。

司凤放开心里芥蒂彻底不再介意，然而稳定的脸色却在第二日昊辰送给疆姜的拜帖中龟裂。

疆姜。昊辰约我喝茶。

其实拜帖中写的还是很中规中矩，主要还是代表少阳山感谢疆姜大义之举，并且特意点明，这是出于门派的正面拜访，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只不过，疆姜看着司凤明显有些不自然的脸色，用随意的语气概括了一下，就变成了上头那句话。

禹司凤嗯。

司凤扯了扯嘴角，端的是八方不动。

这样的司凤又一点都不成熟稳重，反而颇为孩子气，疆姜觉得好笑，特意认真端详，将此画面记录个清清楚楚。

将那拜帖放在桌上，疆姜抬起一手轻轻托住下巴。

这是她最近才学会的动作，和司凤在一起后，她渐渐不像以前那么端着了。

疆姜微微一笑。

疆姜。司凤，我们的小秘密被别人发现了。

司凤一挑眉。

疆姜。昊辰，应该知道我是神仙，也知道我发现他的问题了。

禹司凤下午我陪你去。

那拜帖说是拜帖，其实更像是拜帖加请帖，对方并没有失礼到直接上门，而是借用浮玉岛的花厅请疆姜喝茶，平平无奇礼貌周到。

他本只是有点醋意，这会完全变成了戒备。

疆姜被司凤的认真逗笑，轻轻握住司凤指尖。

疆姜。昊辰对我有戒备，但没有杀心，对我，也算有些忌惮，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天界应该从没有我这号人物，若我真是被派来监视他的，他该比我更慌才是。

柏麟帝君并非普通神仙，毕竟是天界有实权的帝君，纵然有些私心，但绝非毫无大局观。

疆姜。他摆明了是想试探我立场，不会有危险。

隐藏的话她没说，柏麟帝君这行为过了明路只是幌子，他真正要的，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试探。

这事情要是心中没个底，就相当于埋下了一个雷，发现了不可能不探查，这样的心思，疆姜懂。

别说司凤了，就是璇玑或者褚掌门要一同，只怕也能被他挡回去。

也正好，疆姜从没打算过避开，事情有一桩，处理一桩就是。

——

［昊辰疆姜互相确认身份］

司凤：我吃醋了！算了，她心在我这儿，我就不吃别人的醋了，投喂她吧。

［昊辰发出身份确认请帖］

司凤：让他走让他走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