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姜进来的比他们都早,在司凤等人乘花轿在山门外被拦下要求换婚服时,她已经拿到了万劫八荒镜碎片,并且根据灵气涌动,找到了一只小狐狸。
这小狐狸颇有灵气,长的倒也可爱,疆姜毫无阻碍的就透过结界摸到了小狐狸的头。
疆姜。你说你通身的灵气不好好修炼,为何非要走旁门左道呢。
紫狐什么人!
自己真身被人碰触,紫狐自然第一时间察觉,一道沉烟紫气,便飞来夺回了真身,颇为戒备的看着面前人。
这小丫头周身温和,一看就是容易被人揉圆捏扁的样子,紫狐撇了撇嘴。
紫狐老娘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胆子这么大,连你姑奶奶的真身也敢碰。
手下骤然一空,疆姜也不恼,不算高大的身量却愣是透出几分居高临下,沉静温柔的看向眼前的小狐狸。
疆姜。看来,是未被好好教导,才让你连基本的探查感知都忘了,不知对手底细的情况下,竟敢放狠话。
依旧是这样如风如水的温和表情,似乎还带着点点笑意,可从她身上透出来的,却是明晃晃的威压。
不是简单出现在文字中的感觉,也不是普通的修仙之人,而像真是从战场上,刀山火海里厮杀出来,又返璞归真,融为己用而成的,浑厚的护身之气。
仿佛从头顶一直战栗到尾巴尖,紫狐整个脊髓都被震得凉飕飕,一时间不敢说话。
捏了捏指尖,紫狐敛去身上的倒刺,放软了声线,透着狐狸天然的娇媚,美目流转,似有说不尽的委屈。
紫狐原来也是修行之人,先前是我说话张狂了些,可你我同为女子,你真忍心真伤了我么~
可惜她此刻对上的是疆姜,一连串的媚眼仿佛抛给了瞎子。
疆姜。魅惑之术于我无用。
疆姜。小狐狸,你千余年道行修行不易,且未造杀孽,我才没有伤你,只是唤你出来,同你问话。
疆姜。可若你不想好好说话,我们换个法子交流,也不是不行。
被人轻而易举道出底细,紫狐垂下眼眸,无意识的晃了晃脑袋,颇为可怜可爱。
她是狐狸,天然就透着一股娇媚,便是好好说话,也像在撒娇。
可收起了法术晕染,不再刻意勾引,紫狐再看向疆姜时,眼底流光散去,才露出几分湿漉漉的纯粹。
紫狐你当真无心伤我?
疆姜。当然。
疆姜。我若有心伤你,你根本抢不回真身。
收起威压,疆姜也回复了方才那温温和和小姑娘的模样,就像方才拿威压欺负人的不是她一样,还透出几分亲切。
在人间这么久,紫狐年纪高见识多,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偏偏今天就受了。
而且只方才那短短交锋,紫狐便明白,面前这小姑娘看着打扮的像是要去赴宴,活像是高门大户只会琴棋书画弹论诗词歌赋的小姐,偏偏又真是修仙之人,还是攻击那一挂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修为。
因而即便似乎被对方放了狠话,也只能受下这委屈。
毕竟血脉里的压制,不是谁都有能耐克服的。
她面前这女子,要么是个数千年的大妖,要么就是仙界之人,她如今狐单力薄,只能服软。
紫狐好吧,那就同你说话。
紫狐我们也不绕弯子,你直说有什么事吧。
疆姜微微颔首,十足十的知书达礼,分明没有朝她走一步,也没有突然变高变矮,偏偏就这么温温和和的一眼,让人忍不住就觉得她分外真诚,值得信任。
疆姜。三件事。
疆姜。你并非有胆做恶之妖,又有通身的灵气,为何还要吸人精血修炼。
闻言,紫狐咽了口气,有些心虚,她确实胆子不大,但这么被人明晃晃说出来,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但看对方眼眸中并无任何负面情绪,那点尴尬似乎又散去了,眼睛挪向一旁,透出几分委屈。
紫狐若不是为了救人,又要守住这高氏山下的定海铁索,我才不会吸人精血来练功呢,恶心死了。
疆姜。定海铁锁?
这个名称实在是很难不让疆姜联想到一个人。
又想到此间许多与自己原来所处的位面虽说制度有许多不同,却仍然有许多相似之处,疆姜心情难免有些波动。
难道说在这位面,也有一位大圣?
疆姜。你要救之人,可是……猿猴之身?
紫狐你知道那臭猴子?
紫狐你能轻易看出我的修为年岁,看样子年纪应该比我大,可我从前跟他一起那么久,没见过你啊!
紫狐眼睛很大,布灵布灵的像两颗葡萄,发问时水朦朦的。
说起定海铁索,说起是猴子,疆姜心中天然就生出一股对旧人的崇拜之情,看紫狐的眼神虽说变化不大,但心中多了一分亲近。
若真是跟着大圣那样的神左右,那紫狐定然本性纯良。
疆姜。你说要救他是怎么回事。
疆姜重点一向抓的很准,没有问他们之间关系,亦没有问为何这小狐狸要叫他臭猴子,捡着最紧要的先问事情。
紫狐千年前,那臭猴子被人骗着去做了魔域左使,后来受了牵连,才会被定海铁锁镇压。
疆姜。魔域左使……
看来,不会是大圣。
大圣出身花果山,受教三清门,一路西天取经,正佛心,修大道,秉性刚直,嫉恶如仇,即便当年为妖猴时,也与魔族并无牵扯。
那点方才想起故人时心中涌起的波动尽数展平。
疆姜本该无波无澜的心再度恢复平静,只是难免会有那么一丝伤感,提醒着她。
此时身处何地。
她不在她的位面。
亦不会遇到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