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花是说者无心,但落在疆姜耳中,便是听者有意了。
她确实不可能把自己分成十个八个,每一个都安安分分的护着。
可疆姜一贯的理念是,兼济天下。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莫名的打击,如今的她,尚且有债务在身,还不能回到往日水准。
这说法并不符合她的理念,故而没有应话,只是出于礼节性的微微颔首,疆姜确认司凤衣上褶皱均被抚平,转眸看向其他人。
除了已确定无大碍并且自由行动的这几个,钟敏言的情况显然要更糟糕点,他躺着没醒,褚玲珑正泪眼朦胧的唤着。
褚玲珑小六子,小六子你醒醒!你别吓唬我啊,小六子!
众人闻言,都往褚玲珑那边走去,疆姜法力一扫,顺便帮忙擦去了钟敏言唇角的血渍。
随着疆姜法力散去和褚玲珑坚持不懈的呼喊,钟敏言成功张开了眼,一入目,便只看到了褚玲珑。
钟敏言你是为我哭了吗……
四目相对,褚玲珑飞快的用手背将眼泪擦去。
褚玲珑哪有为你哭,你看花眼了,只是被风迷了眼睛而已。
若是往常,他们两个必要争执一番,可今日也许是一时之间经历的起落较多,又或许是二人年岁已长,钟敏言并没有顺着褚玲珑的话与她往下争执,而是握住了褚玲珑的手。
钟敏言我们两个心意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呢?
褚玲珑你肯定是刚刚一摔把脑袋撞坏了,我哪有不愿意承认,根本就没什么。
钟敏言有。
钟敏言我们的心意明明一样,我在乎的人一直都是你,只有你,不会认错,也不会逃避。
似乎是这样的争执与往常不同,褚璇玑微微动身,想要上去劝几句,被疆姜拉住了手腕。
疆姜。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交给他们去解决吧。
疆姜。今日闹了一场,大家身上也多有疲惫,我们先回去休息,给他们些空间。
疆姜若是想,可以成功让她的话出现在她想让听见的人耳边。
很显然,此刻这两句话并不出现在钟敏言和褚玲珑耳边,但其他人无一例外都听得清楚,并且十分有默契同疆姜的身形一起离开此处。
疆姜用法力找到玉儿符石后,牵着司凤的手,二人并肩往回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不是出现在文字中,而是开始真正能体会到儿女情长。
司凤有非常重要的重点要和疆姜强调,却碍于身旁还有其他人而作罢。
褚璇玑觉得有些莫名,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发。
褚璇玑姜姐姐,我想问,玲珑怎么又和六师兄吵起来了呢?
疆姜微微一笑。
疆姜。等璇玑心中也有了一个时刻记挂,只想与他一人产生牵扯的人,或许就能明了他们为何总吵架了。
但也只是或许,毕竟也并不是每一对情侣都吵吵闹闹的。
褚璇玑只与他一人,为什么只能一人呢?
褚璇玑爹爹,玲珑,六师兄,昊辰师兄,人的心中难道不是可以装很多人的吗?
疆姜。因为人都每种感情都不同,有的可以多,有的却半点也多不得。
褚璇玑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能成功在脑中想出这样一个人来。
褚璇玑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个人吗?
看着几乎完全体会不到感情的褚璇玑,想到她身上的坎坷经历,疆姜不知该从何讲起。
末了,只是轻轻抬手拢了拢褚璇玑的额发。
疆姜。也许是,也许不是,只看个人际遇如何。
疆姜。也许终其一生都遇不到这样一个人,又或许这人早已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
疆姜。只是这样的感情难以预测,无法掐算,只能顺其本心。
这边谈心话题将将说完,那边柳意欢和若玉小银花也简单沟通了下感情,聚拢了过来。
看到柳意欢,疆姜将方才取到的符石递给柳意欢。
柳意欢呦,我就知道你靠谱,还没等我问呢,就解决了我一桩心事。
这东西一拿到手,柳意欢直接捏了碎。
疆姜轻笑。
疆姜。柳大哥公私分明,疆姜敬佩。
知道这是在说惩罚玉儿的事,柳意欢拍了拍怀中的瓶子,确定揣的稳稳的。
柳意欢嗨,柳大哥知道你也是为我们考量,毕竟这事说出去也不好,玉儿以后也难以立足,有你这么一出手,她以后也好重新开始。
只不过就是抄几遍那个什么什么经嘛,至少没有危险。
有了这么一桩责罚,玉儿从前的种种可算是能落下帷幕,他的小丫头还有很长的人生路可走。
几人来时毕竟是在赶任务,又是为了救人,所以步履飞快。
这回程路上又是闲聊又是等人的,自然速度慢了下来,穿梭在这林间草地,显出几分诗情画意。
鉴于有些事情不可随意宣之于口,因而聊天话题越发显得轻松起来,正说着,便见褚玲珑与钟敏言一前一后跑过来,然后越过他们,又追远了。
疆姜将另一手也挽在司凤臂弯,更透出几分亲昵。
疆姜。可见当局者迷,每对有情人都未必能一语中的。
感受着臂弯明显的重量,司凤微微侧首。
禹司凤但无论何种情况,直言总能免去些许波折。
疆姜。言之成理。
说起这个,疆姜今日真的深有体会。
这样你不说我不说的小儿女姿态固然不至于令人反感,但也着实令人看的有些许着急。
真是十分庆幸,还好她和司凤都不是扭捏的人,虽说在认知过程中费了些时间,但好在一旦认清,便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