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姜所说,司凤从前还当真没考虑过,毕竟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事。
可是疆姜所说也不无道理。
只是,疆姜所说的法子,他也是没听过。
禹司凤你所说的用仙气代替是什么?
疆姜。你的封印只封住了妖身,实际上并不影响修炼。
疆姜。并且你本身能和遇安相融合,证明了你和仙气并非不能共存。
疆姜。也就是说,这封印其实很有灵活性。
疆姜一手抵着下巴思索,一边继续说道。
疆姜。我想试试,你解除了封印之后,我以鳞片过度,与遇安里应外合,消弭部分妖气。
疆姜。对了,还有这个。
疆姜从怀中取出那颗从天界顺来,已经被炼成丹药的仙桃。
疆姜。现今你有遇安打底,再以仙桃将灵气导正全身经脉,辅以龙鳞护住体外,我有七成把握除你半身妖气。
疆姜。那么剩下的半身妖气用普通封印就可,对身体无伤。
禹司凤辅以龙鳞是什么意思?
疆姜神色有一瞬间的松动。
疆姜。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禹司凤若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那就不成。
以疆姜一贯的作风,以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且只有一条龙的情况来看,她说的这个龙鳞,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是折损她自己。
疆姜。咳。
疆姜。那我只好做成软甲。
既然都是封印,那用什么封不行呢,疆姜也会封印之术。
只不过由于掌管天规久了,一般都是以自己为压制枢纽,监控着被封印之事,显得有些简单粗暴罢了。
但简单啊。
若是司凤实在不愿意,那就做成一副防伤的软甲,虽说未必能封得住妖气,不过,在一般情况下亦可起到保护作用。
司凤哭笑不得。
禹司凤姜姜,你今天,好任性。
疆姜抬了抬眼睛,看向房顶,又收回目光,看回司凤。
疆姜。是有点。
疆姜。现在对着你好像,不想讲道理,只想不讲理。
情会令人生变,这疆姜先前也知道,只是没料想到是这样变。
疆姜伸手拽住司凤袖口,轻轻晃了晃。
疆姜。我想试试和你不讲理。
疆姜。你就应我好不好?
禹司凤不好。
疆姜难得撒回娇。
可是今日在司凤这,撒娇也没用。
禹司凤先前是谁说的,不要用折损自己的法子待她好。
禹司凤怎么现在说这话的人反倒这样做了呢。
松开捏在指尖的袖口,疆姜没松手,只是轻柔着掌心搭在司凤腕上。
疆姜。我并非介意你是妖的身份,只是担心将来若是与昊辰对上,会对你有所影响。
疆姜。毕竟他在天界身份不低,凭我仅见过的几面也觉得他不简单,那周身的见识可不是人间短短几十载就能积攒的。
疆姜。有的神仙下凡历劫并不必过奈何桥那一关,我担心他若带着前世记忆,凭他的观念,若知晓你的身份,必定会有一战。
感受到掌下的骨骼,疆姜有些不好意思挪开手,用方才学会的牵手方法重新握住司凤。
疆姜。不过,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
疆姜。反正日后出行,我们也会时时在一处,我多留心就是。
疆姜将仙桃盒子打开,朝着司凤的方向推了推。
疆姜。不过,这仙桃我已经练化好了,你不让我帮你,便照着正常的丹药吃就成。
疆姜。随着年月积累,法力会愈发醇厚的。
司凤看了盒子一眼,捏了捏疆姜的手。
禹司凤说说,你想这些话,想了多久?
疆姜忽然一愣,又快速的回过神来,垂眸一笑。
疆姜。只是忽然一下的想法,并没有用很久。
疆姜。不过……
疆姜。记挂了半年。
司凤笑如三月春风。
这一刻的他,自信满足到觉得世间再无任何难事,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禹司凤辛苦姜姑娘了。
温言,疆姜亦笑年轻了几分。
疆姜。司凤,你在打趣我。
疆姜。不过,还挺可爱的。
虽说面颊上温度在加深,可疆姜是断不会让自己这点子羞涩而阻挡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很显然,有时候年纪大还是有点好处的,毕竟司凤在脸皮厚度上就些许逊色于疆姜,他的话语到唇边,开头还有些打绊子。
禹司凤姜姜你,你为我,确实……费心了。
禹司凤你喜欢,那就再好不过。
禹司凤至于可,可爱什么的,我……
疆姜。你你你,你怎么又结巴啦。
疆姜。你这一害羞就结巴的毛病,看样子确实是只对着我。
先前有过的记忆忽然和这会重合,疆姜恍然大悟。
疆姜。对了,说起来,你先前好像也是这样。
疆姜。很早之前,重逢时遇安叫屈的那时。
疆姜。原来你对我动情那么早,可为何你从来都不说?
疆姜。我将我们的感情归属到错误的方向时,分明是我的不对,你为何也没有纠正一下,平白让自己遭受那么久相思之苦。
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各种各样的算计也见得不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疆姜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动情,更没想过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能力让自己动情。
月老那时候倒是畅享了不少,不过月老的观点是,至少要有阅历,有思想,在人情世故上聪慧机敏,比自己经历多,法力深厚最是合适。
疆姜那时候不以为然。
可从今时今日的情况来看,即便月老牵线无数,也未必判定一定完全正确,对一半是最大的可能。
司凤并不是个饱经沧桑的神仙,反而是个人间年岁尚小的妖。
疆姜几乎大了司凤三千四百多岁。
司凤法力修为固然不差,但也只是在人间,真要上升到天庭,目前还没有大闹天宫的能力,真动起手来,打不过自己不说,可能也未必打得过沉香。
可是人品见识,神性法理,司凤甚至不弱于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净若神光的心。
过尽千帆,沧桑如是。
只有司凤成功的捧住了一腔纯粹的情意,稳稳的走到了自己身边。
所谓爱,最是博广,也最是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