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

还没收手，就能看到一股灵巧的白光在绕着疆姜转。

柳意欢擦掉额上的汗，手帕也渐渐捏紧，若非担忧惊呼出声会影响疆姜运功，柳意欢这会儿就能夸十句不重样的。

一刻钟后，疆姜周身法力渐渐平稳。

柳意欢怎么样？

疆姜目光柔和的看着天眼，轻轻摸了摸中间的流光。

虽说不是同一种东西，但疆姜的法力可以令法器觉得亲近。

疆姜。它也挺开心的。

疆姜将天眼重新放回柳意欢手心。

疆姜。柳大哥再试试。

疆姜。放轻自己周身的法力，不要试图控制它，先让天眼与你的法力相融合，汇入眉心一点，再逐渐疏导到血脉之中，就不会损伤你本身了。

柳意欢将手帕塞还给疆姜。

柳意欢这个你还是自己收着啊，以后除了司凤，不要再给别人了。

疆姜。那是为……

柳意欢因为。

柳意欢哎呀这个因为你现在还说不清楚，反正以你的聪明才智，没多久就能想清楚了。

柳意欢你慢慢想着，我先试试这个啊。

疆姜将手帕随手捏为齑粉，散落在暗河之上，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确实要想。

还要想许多。

且桩桩件件都与情感有关，又都和司凤离不开联系。

她这般看重司凤，自然不会放任着这疑惑乱蔓延，等忙完了手头的事她就一个个厘清。

这回约摸过了一刻钟，柳意欢就成功将天眼汇入了自己眉心。

只不过这流云纹还不够成熟，看着像是被烙烫之后落的疤，有点丑。

被天规磨砺过，不该是这个纹样啊。

疆姜。柳大哥，你可还有不适？

柳意欢伸手摸了摸额间流云纹的痕迹，一甩袖子。

柳意欢嗨，这天眼毕竟是天界之物，挑人。

柳意欢现在我也只能将它先放在眉心，还并没和我完全融合，要能随心使用只怕还得一段时日。

疆姜。柳大哥，你心要定。

疆姜。只要一心向善，法力温和，便不缺力量运用天眼。

疆姜将法力汇于指尖，在柳意欢眉心重新描摹，将那疤痕似的流云纹变成了银灰色。

疆姜。使用之时集中注意，将气脉法力攻于一处，便可使用天眼中的攻击之力。

做完手上的动作，疆姜后退半步，重新拉开距离。

疆姜。切记，要由善念驱使，否则容易被天眼之力反伤。

柳意欢挑眉一笑，似乎是想到什么，歪了歪唇角，才满眼慈爱的再度看向疆姜。

柳意欢疆姜啊，你说，若是妖爱上神仙，会不会有好结果。

疆姜。若是真爱坚定，会。

柳意欢这么肯定？

疆姜轻笑，满目坚定不散，唇角却染上几分漫不经心。

疆姜。这有什么的。

疆姜。欲望会使人变得偏执，但爱会让人强大。

疆姜。我曾见过女仙与凡人相恋生下的孩子，年十六便已是劈山救母的少年英雄，他的心上之人便是一只小狐狸，聪慧灵秀，很是可爱。

疆姜。他们身份相差或许巨大，但因为爱，促使着二人共同进步，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疆姜。出身如何能选，身份本就不是用来桎梏人的。

疆姜。即便是妖，爱上了神仙，容易为世俗所不容，但若神仙也爱他，又与旁人何关呢。

柳意欢还是在试探她。

但并非恶意。

似乎有件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又是柳意欢极为看重的。

妖怪爱上神仙，这个话题来自太过突兀，没有前因，没有铺陈，但很显然意有所指。

看来通过天眼一事，柳意欢已经猜到自己或许是神仙，只是那个妖又指的是谁呢……

柳意欢断不可能是为自己发问，那么与他们二人都有牵扯的，便只有一个司凤了。

再细细回想，先前因为相助亭奴一事，司凤也似乎特意问过类似的问题。

将两者联系起来，一个从前从未设想过的念头在疆姜心头成型。

司凤是妖。

身为妖之身，却可以如此完美的融入人间，想来若非因为法器，便是司凤用了什么别的秘法，隐藏妖气，化身为人。

不知道对根脉可有伤害……

由于对禹司凤的担忧一步步扩大，导致疆姜甚至来不及去详细思考柳意欢后头所说的内容，只在心中盘算着，若司凤真是用了什么秘法，现下有了遇安，应该也有救。

得了疆姜的回答，以柳意欢对疆姜的基础判断，疆姜说的是真话，顿时放心了不少。

若真如柳意欢所猜测的那样，疆姜出身天界，自小耳濡目染，想来种族芥蒂绝对不小。

离泽宫看似屹立人间各大门派之中有一席之地，可说到底，离泽宫的底都并不是凡人，更何况，司凤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牵扯到了天界，若真是虐恋情深，那不如早早挥剑斩情丝。

长痛不如短痛。

但疆姜都这样说了，就证明她这边绝对没问题，司凤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柳意欢自然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