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业绩考核

司神抬了抬眉梢，语气轻松自然，“嗯，你先说说看，反正行不行的，你的死期也定了。”

低沉的嗓音，冷清中，似乎又带着一丝调侃。

冉立被他这么堵了一下，心底忍不住一阵委屈——果然跟诡同类，冷血冷情，一点都不懂感恩！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尝试说出来，“那个，我死前，能不能托个梦给我父母？父母在外远行，我总得给他们报个信，是吧？白头人送黑头人，这是不孝啊......您说是吧？呵呵，呵呵。”

她腹诽，中H民族几千年来恒久不变的“百善孝为先”的美德，即使他为诡，也不能不遵循吧？

司神淡笑不语，其实他比较想朝她吼——你当是在拍修仙电视剧呢，还托梦？！

但见他神色不虞，冉立顿时就闭嘴了。

她在心里暗搓搓给自己掌嘴巴——疯了么？竟然跟只诡讨人情......啊呸！不是人情，是诡情。

见她又变成初见时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司神难得心软了，只淡然问道，“放心吧，你的小命暂时还安全。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你看到的第二个黑影——”

“什么？我不用死了？！”冉立大眼圆瞪，神情激动。

“死是肯定要死的，迟早的问题而已。”他凉凉地说，“说说吧，你看到的黑影。”

都不用死了，冉立肯定舒心，blanblan就将那天在市场跟中年大妈吵架的事全给说了出来。

末了，她想起什么，顺口又多说了一句，“不过这次我看到的黑影会随时间流逝而变大，跟我之前第一次在书屋里看到的大黑影又不同。”

司神瞟她一眼，语气依然淡淡，“所以，你的意思是？”

冉立目光幽幽地与他对视着，回应得很干脆，“当黑影大到一定程度，就是你们出手收尸的时候......我猜，你和你的同伴一定会先连续跟着死者几天，最后时间到了，就——”

说到这里，她抿嘴严肃地做了个大拇指横切脖子的动作。

司神这回没搭腔，兀自凝思起来。

冉立见状，也不打扰他，不动声色地呆坐在一旁。

一时间，店里一片静谧和谐。

直到墙上那台老式挂钟响起了凌晨12点的“铛——”声，书屋里的一人一诡才各自从沉思中醒来。

司神不紧不慢地开口，“将亡人身上有黑影并且能被你一个普通人类看到这件事，我们冥界也没有先例，所以具体是哪个流程出了问题，我们暂时还不得而知。至于你猜测的，我们确实会提前几天就跟在将亡人身边，直至对方寿元结束的那一刻。”

冉立心思一转，继续刚才的追问，“那个什么将亡人，你们是有份名单的吗？一般会提前几天出现在对方身边的呀？”

“没有名单，也不能确定提前的天数，毕竟我们也是临危受命。”

这下冉立更奇怪了，“那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死去，你们岂不是很忙？”

司神转头，像看白痴一样望着她，耐着性子解释，“像你这些写在三生冥书上的人类，寿元结束时，会有基层的员工来接。而我们面对的客户，不管是人类、还是其它三界内外的物种，都是因为三生冥书出现系统错误时，逃过死亡一劫的漏网之鱼......这些数量都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并不忙......反正我们只要保证每年‘收尸’的完成率达标就有年终奖金——”

冉立瞠目结舌，“......你们，你们冥界还有年终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