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火焰门,我越看越像地狱的入口。然而我在这头,哈利已经在那头,不知情况如何。
我拨弄着长桌上的瓶子,脑子内一团乱麻。
我们应该是在很深的地底,只待了一会儿,寒意便透过阴冷的石墙,密密麻麻地透进长袍,直接侵入肌肤。
让人想要做扑入那些火焰的飞蛾。
脑子内的这个想法一经出现,手腕上就被什么刺了一下,把我从进入火焰后温暖舒服的场景从脑内抹去了。回过神时,我已经走到了离黑色火焰门几步远的地方,黑色的火舌相互缠绕着,似是在挑衅我到底敢不敢再前进一步。
哈利进去已经五分钟了。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周围安静得出奇,一丝不安也涌上了心头。
正当我思考着这房间的墙壁是否隔音,便听见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了。
空灵而神秘,我敢相信我听到过这样的声音——是那家奇怪店铺的女主人!
月亮的女神啊
太阳为你谱了曲
化作周身光辉
护佑你所爱的人
赤色的牝鹿啊
冲破那火焰
守卫你的主人
火星的光芒啊
抵不过时间的警报
该安息的
该化作尘埃的
塔纳托斯的锁链
会给你们答案
她念诵着什么奇怪的诗歌,声音轻抚着我的大脑,竟使刚刚烦躁和担忧都抹去了,只留下一片宁静。
可是她并没有出现在我身边,只有一只银色的西伯利亚猫踏着空气走近了我,它周身散发温暖的光芒,驱散了这个房间的所有寒气。
手链仿佛和它有某种联系一般,也散出一种奇妙的银光来,包裹住了我。和晚上那种幻身后的透明不同,我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像是笼了一个保护罩,金刚不坏水火不侵。
银色的西伯利亚猫冲我甩了甩尾巴,向火焰门那边扬了扬头,便凭空消失了。但我身上银色的保护罩并没有消失。
哈利还没有出来。我看了看身上的银色光晕,握紧拳头,心一横,一路小跑向黑色的火焰门跑去。
火焰炙烤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顺利地到达了火焰门的另一端,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奇洛,以及站在一面华丽镜子之前的哈利。
奇洛对于我的闯入很是惊愕,甚至很好笑的,很大幅度地向后退了两步。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现在他的脸一点都不抽搐了,习惯了原来课上哆哆嗦嗦的他,现在他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
哈利也转过身来,在奇洛身后,目光慌乱地在我俩之间来回变动。他的手不自然地垂落在他的裤子口袋边,那里有点鼓鼓的,好像被塞入了什么东西一般。
“解决掉碍事的……”一个嘶哑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了,但奇洛的嘴唇并没有动。
神秘人果然在他身上!
奇洛还在犹豫着,心理在做着一个教授和一个神秘人的仆人之间的争斗。
神秘人可不愿意给他时间进行道德上的纠结,催促道:“别浪费时间——快点动手!”
哈利一个箭步冲上来,站在我和奇洛之间,他紧握着魔杖,尽管面前的男人是魔力比他强的太多的教授。
“不!你不能这样做!想杀她,你必须先解决我!”哈利大喊道。
“腿立僵停死!”他向奇洛甩出一个咒语,被奇洛轻松地一挥魔杖解掉了。
“统统石化!”
“火焰熊熊!”
一个一年级学生学习的攻击性咒语毕竟有限,哈利徒劳地挥着魔杖,最后奇洛也烦了,直接除去了哈利的魔杖。
我拽了他一把,用魔杖指着奇洛说:“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为什么要变成神秘人的走狗?”
奇洛停住了,手里握着两根魔杖,目光慌乱了一瞬,说:“不—斯托克小姐,你不能明白——”
“有事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啊!他一定能解决的!为什么要听命于神秘人呢?你明明——是个自由的巫师啊——”
“想想看他之前做过的事,那样的世界是美好的吗?你真的愿意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吗?”
我试图劝说他弃暗从明,在他还没有酿成更糟糕的恶果之前。
“我没有选择!”奇洛痛苦地捂住了脸,“我—我——”
奇洛又结巴起来,严重程度比平日里的他更甚。
“让我来面对面地跟他们说吧。”那个腐朽老旧的声音说。
“可是主人——”
“不用可是了,快点!”
奇洛顺从地一圈一圈摘下了他的紫色头巾,露出他又光又小的头来。
他转过身去,将后脑勺暴露在我们眼前。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可怕又恶心的场景——那是伏地魔的脸!狰狞恐怖,又像粉笔一样惨白,红通通的眼睛放出光来,下面是两道像蛇一样细长的鼻孔。
哈利在我身边,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勇敢的女孩,”他近乎耳语道,“如果你早生几年,也许会成为我的部下。伏地魔大人一直很赏识你这样的人。”
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我很遗憾,你今天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那张如粉笔灰一样白的脸甚至无法做出完整的表情,但他依然说着。
“希望你的下辈子幸运一些,早日进入我的麾下,这样也许能少受些罪。”
他竟然还想操控我下一世的人生吗?
我咬牙切齿道:“休想,丑八怪!你绝不会活到那时候!”
伏地魔似乎是被激怒了,尖叫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接受你可悲的命运吧!奇洛——”
奇洛转过身来,怜悯地望了我一眼,将魔杖一挥,轻松地将哈利从我旁边拨开了。哈利被魔杖的力量重重甩到那边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一摔让他一时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摇着头向后退去,魔杖在我的手里好像一根没用的木头棒。这时我才发现,亚伦教我的那些恶搞小咒语完全没用,谁会在战斗的时候把敌人的鼻毛变长呢?
“对不起,斯托克小姐。”他举起了魔杖。
“阿瓦达索命!”
我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脸。
真奇怪。真正到了这一刻,我却一点恐惧都没有。好像只是一步到时间就该做的事,我本来就该经历这些似的。
脑子里走马观花,小电影一幕幕地在放,那些和我有过或多或少关系的人此刻全都挤进了我的脑海。
苏珊的嗔怪、亚伦的每日嘲讽、拉米雷斯玩世不恭的笑以及西奥多的沉默大海般的眼睛。
最最可笑的是,还有马尔福趾高气昂的嘲笑。
我想象着自己会朝后倒下,连同灵魂一起坠落,那些爱我的人会在我的尸体身边哭泣。亚伦会不会后悔他之前没有对我好一点呢?我颇有些好奇地想着。
然而,就像之前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墙壁、刚刚穿过火焰门一样,死亡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我依然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稳稳地站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放下手,面前是举着魔杖一脸震惊的奇洛。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中的魔杖,不可置信我中了杀戮咒却没有死掉。
就像大难不死的男孩一般。
但我知道是为什么。原来虚虚萦绕在我周身的银色光辉破碎了,它堪堪受下了这一击。
“把她击晕!把她击晕就别管她了!去拿魔法石!在那个男孩身上!!”伏地魔尖叫道。
我趁机施了个软化咒,还是被拨开了。于是我又猛地向前一扑,想从他手中抢夺魔杖,奇洛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扑上来,一下子就被我推到了地上。
奇洛紧紧握着魔杖胡乱挥舞着,念些我没听过的咒语。头顶天花板的石块被他的魔咒弄得炸裂开来。
一块石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的脑袋上,我努力眨了眨眼睛,眼前有一片温暖的红光,一只很挺拔的什么动物似乎出现了。我很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但最终还是抵不过疼痛,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