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过去、现在和将来

　　傍晚的魁地奇球场空荡荡的，风拂过场地上的青草，带起一小片柔软的波浪。

　　哈利已经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一起开始练习了。男生不停地做着抛球的动作，而哈利负责骑着扫帚在那些球落地之前追回它们。

　　哦，这种动作好像我跟小茉莉的日常娱乐游戏……

　　我坐到观众席的一个最佳视角观看他们的训练。罗恩说得对，哈利飞得真的很好，我都很难想象一个刚刚接触扫帚的一年级能无师自通这么多的飞行技巧。瞧他那个急转弯！简直可以说是和扫帚融为了一体才能做出那么流畅的动作！

　　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训练，我依然看得兴高采烈，恨不得也拥有一把扫帚和他一起飞行。

　　天色渐晚，哈利他们看样子终于结束了练习。我边朝他挥手边起身向他跑去。

　　哈利一只手拎着扫帚，“呼哧呼哧”喘着气，脸不知道是运动后热红的还是被秋凉的风吹红的，额上冒出的细汗粘了两绺黑发，正好露出他的伤疤来。

　　“乔薇！”他眼里有藏不住的快乐，那是一种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才能展现的光芒。腼腆和羞涩在此刻消隐无踪，只留了一个自信的他在这里。

　　“真厉害，哈利！”我夸他，“罗恩说得一点也没错，麦格教授做得决定可真正确！”我终于近距离瞄了一眼那把扫帚，新版的光轮2000，哦，多流畅的外形！扫帚尾部看起来也很柔顺！它真漂亮！

　　哈利又憨笑起来，祖母绿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缝。

　　“是啊！”和他一起训练的男生露出热切和向往的表情，“我想我们会有一个很棒的找球手，今年的魁地奇杯肯定非我们莫属！”

　　“不过，”他在看清我领带的颜色后，眉头皱了起来，说：“你不是格兰芬多的。不会是赫奇帕奇来偷情报的吧？”

　　我刚要开口，哈利就抢先解释道：“不好意思伍德，是我告诉她让她来的——她是我的朋友，我想有必要让她也知道这件事。”

　　“况且，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对吧？”哈利笃定地说，真诚的绿宝石看向我。

　　我连忙点头，以梅林的金色飞贼发誓，我绝不会将哈利秘密训练的事说出去半分。

　　伍德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嘱咐哈利回去好好休息，就先行离开了。

　　等他走得越来越远，远到我能确定他完全听不到我们说话了，我才和哈利说：

　　“这个学长怪让人有压迫感的，他是你们的队长吗？”

　　哈利说：“伍德对魁地奇有很强烈的坚持，不过只是在这方面啦，他平时还挺好的。”

　　我了然地点点头。此时太阳已在城堡之外的远方悄悄落得只剩了一个火红的尖尖，几颗星星争先恐后地跳出来想要赶快替它的班。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哈利先开口说：“想试一下扫帚吗？呃……我想这里现在没什么人，天很快就黑了……”

　　“当然！”我迫不及待地接过扫帚，先感受了一下它的周身。它还带着哈利源于手掌的一些温度，光滑的曲线、曼妙的设计，哦，感觉真棒！

　　我骑上扫帚，向着即将夜下来的天空直直冲了上去。没有了霍琦夫人的束缚和哨声，也没有任何顾虑和思考，只需要感受风在耳边呼啸着的感觉，一切都没有那么不切实际了。

　　我向下望了一眼，哈利早已变成了一个小点点，城堡也变成了一个庞然巨物。

　　好像有什么冲动要让我挣脱出去，连同着想要在远方的天边跳舞的灵魂，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和疯狂。我可以在另一个视角感受时间流泻的微妙，新的世界在明起来的月色中伸出了一只邀请的手。

　　我飞下去，缓缓降落在哈利的身边。

　　“想去不一样的地方看看吗？”我向他伸出了手。

　　他看着我，把手放到我手里，轻轻一跨坐到了我的后面。

　　“好啦，斯托克牌小火箭要启动啦，坐好，哈利！”我做出一个冲锋的姿势，哈利在我身后轻松地笑了起来。

　　我们飞出了魁地奇场地，绕着城堡，在飞行中观察城堡古旧的砖瓦和蕴藏在其中的魔力和秘密。

　　我们飞到了黑湖上空。月亮爬了上来，借着月光，水面上的倒影隐约着和我们一同前进。

　　开学时没有走的水路，在此刻却格外的生动。这种生动是不同于湖面上的航行带来的恐惧，而是飞行时以不同角度来看的湖面的美丽。巨乌贼轻柔地伸展开一条触须，在湖面上尽情地呼吸。清新的湖风抚过我们的头发，留下一点它存在的痕迹。

　　我们几乎绕着霍格沃茨飞了一圈才回到原点。当我们下了扫帚时，依然为刚才的飞行经历而感到激动。

　　“我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哈利兴奋地说。即使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的不像话，却依然挡不住他的快乐。

　　“这可能就是自由的感觉吧？”我赞同道，“就像可以飘向任何地方的蒲公英种子一样。”

　　“对我来说，”哈利和我一起走在回城堡的路上时说，“我从德思礼家出来，到霍格沃茨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自由了。”

　　许是飞行带来的快乐成倍地放大，让哈利忍不住打开了心扉和话匣子。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巫师，也没想到过会有魁地奇这样有趣的运动，并且我还对飞行很擅长。”

　　“前十一年我都在想，是不是我剩下的人生就要在那个小小的碗橱里度过了呢？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吗？”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礼堂。晚餐时间，大家都边吃饭边谈论着自己的事情。

　　“可是在我十一岁的那天，我遇到了海格，遇到了你，在那之后一切都变好了，我又遇到了罗恩，认识了韦斯莱一家人，这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受宠若惊。”

　　哈利笑得开怀，暗藏在那道伤疤里的故事，都被他一笔带过。

　　他漫长年岁的无人倾诉，无人注意，来到这里却被很多人尊敬，或捧若至宝。这样的差距却没有让他赌气似的自大起来，他满怀着感激来对待这一切的一切。

　　他会更好的。我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