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烛,明黄的火,晃动的人影。王侣鹅依然是翘着二趟腿,手中攥着一把抄黄豆,正在一粒一粒地丢到空中,让它们自由下落到嘴中。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直接吞下去,没有嚼,王侣鹅不能发出声音,因为这时李乘风在看公文,而李乘风自从拿起公文那一刻起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弛过。
李乘风看了许久公文也是感到疲劳烦劳。
“嘿,李乘风。”
突然听到王侣鹅的叫唤,他却不由自主的笑了,眉头也就松弛了,“王侣鹅你叫本官做什么。”
“你不要问在下叫你什么,在下要问你笑什么?”
“本官有笑吗?”
“切,每当有个叫你的名字,你都会浅浅一笑,当然了,那个叫你的人要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你就更加开心了。”
“哈哈,好你个王侣鹅,你倒是粗中有细啊,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想不到还是观察入微啊。”
王侣鹅得意洋洋,一笑到,“那当然。”
“哦~要不请小王大人替本官审审这案子?”
“什么小王大人,在下可是王侣鹅,不过你既然想让我审,那在下就给你说说看。”
王侣鹅跳起来坐在床上,瞪着黑白明白的眼睛,然后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在下觉得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剑客卫玠做的。”
“哦~王侣鹅你可不能因为他得罪过你,你就给他泼脏水。”
“呵,在下又不是小肚鸡肠的妇人。王家一百多人皆是死于剑伤下,而且几乎是一剑封喉,很显然是用剑的高手,而且还是快剑。”
“哦~快剑无痕卫玠吗?”
“其实在下和李小虫都是可以使用快剑的,我们这些剑客虽然都可以用甚至模拟快剑,但有个最重要的差别就是肉体上的创口会不同。倘若是卫玠出剑,伤口处只是一道血线。”
闻言,李乘风眼睛一亮,“非常好,明天我便着急王猛和仵作。”
“其实在下怀疑卫玠杀人,是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喜怒无常,简直就是小孩子心态,他当年竟然为了一个妓女杀了飘香居一百多号人。”
李乘风冷吸一口气,“这事我也有耳闻,当时为了抓捕他,朝中出动了御林军和玄甲军。”
“就为这事儿,在下一直瞧不起他,他不配做一个剑客。”
李乘风听后却是微微一笑,想必这也是王侣鹅肯跟他来破案的原因之子吧。“王侣鹅,你与快剑无痕卫玠孰强孰弱?”
王侣鹅听后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才缓缓说,“在下若是手持延津剑,可以在三回合内击败他;倘若到了第四回合他还有一战之力,在下便是必死无疑了。”
“他真的有那么强吗?”
王侣鹅哈哈一笑,“他哪里强了,剑诀无双李小虫一招就可以击败他,不过……”忽然王侣鹅便不笑了,“倘若卫玠要杀李小虫,他李小虫便永远使不出那一剑,所以他还是会死。”
说着说着王侣鹅似乎想起了往日的峥嵘岁月来。
第二日县衙鸣冤鼓声传来,惊醒了李乘风。
李乘风快速穿好官服,撇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王侣鹅,嘴中喃喃曰:这人这样懒惰,为何还会成为三剑之子呢?莫不是我李乘风就不是练武奇才了?
李乘风早早坐在县衙大椅上,上摆一长方桌,左手县印,右手当令箭,头戴官帽,脚踏白底黑靴,身披绿袍,威严而端庄。
主薄很快便赶来,一眼就看到李乘风端坐在高堂之上,不由的打量了李乘风,心里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起的早说明不是懒惰的人,勤奋的人自古人皆爱,正所谓一勤天下无难事,一懒万事休。
捕头王猛中气十足,见众人来齐就吼到:“带击鸣冤鼓者。”
只见一个中年员外出现在公堂上,看了一眼那公正廉明的大匾,又瞧了瞧李乘风,然后才跪下到:“小民郑凯,家中有冤,是以鸡鸣之时前来击鼓,有天大的冤情要上告本县父母官。”
“堂下之人请起,若是冤情属实,本官定当为你作主,给你一个公道。”
这时王猛说道:“堂下之人要状告何人?”
李乘风顿觉不爽,看了一眼主薄。曹云亮立马会意,冲着王猛呵斥到:“王猛还不退下,大人在公堂岂容你喧哗。”
郑凯看了王猛和曹云亮一眼,然后便到:“小民要告那采花大盗玫瑰公子。”
“哦~郑员外可知那人姓甚名谁?”
“小人不知玫瑰公子何名何姓,但要告他侵犯良家妇女,jian杀小女。”
李乘风皱起眉头,这其中有猫腻啊。郑凯方才看向王猛和曹云亮的眼神中是疑惑还有一丝惊讶。李乘风决定先试试这郑凯,看他是否真有冤情。
“你既不是他姓甚名谁,如何告他jian杀少女,此案本官不审,也没办法审。”
“这……”
“郑凯,你倘若真有冤情,明日再来击鸣冤鼓,今日且退堂。”
闻言,郑凯一愣,又看了一眼曹云亮。
退堂!威~武~
李乘风便在后堂等了一个时辰,却没有听到击鼓声。郑凯若是有冤情,怎会等待明日再次前来击鼓,必然是一而再再而三般击鼓才是。
“我观他毫无痛失爱子悲痛低沉,应当是欺我。”
主薄曹云亮料理一些事情后赶忙走来,“不可啊,不可如此啊,大人乃一县父母官怎可如此草率。”
“哦~?”李乘风看了一眼曹云亮,随后又抿了一口茶。
“大人方才着实是有时威望啊。”
李乘风却不答他,“曹主薄是觉得方才那人是来击鼓鸣冤的吗?”
“这……”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
“是。”
“你退下吧。”
“是,大人。”
“等等,曹主薄且将王猛和那日验查王家死人的仵作找来。”
“哪个王家?”
“王家一百零三人。”
闻言,曹云亮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稍后却是心中惊雷突起。
“这……”
“如何?怎么?”
“那些仵作死……死了。”曹云亮擦擦鬓角的汗,他听到王家一百零三人着实是吓到了。
“死了?何人杀的?”李乘风只觉怒火中烧,恨不得一脚踹死曹云亮。
“何人杀的?”
“下官不知。”
“那日王猛可在现场?”
“在。”
李乘风猛得一拍桌子,怒到:“仵作死了,那王猛做什么的?!吃干饭吗?!仵作死得,他王猛为何死不得?你去,把王猛叫来。”
曹云亮轻声到,“大人,查不得,大人,查不得。”
“叫来,把王猛叫来,快去。”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曹云亮退出去,王猛匆匆赶来。
“大人~”
李乘风没有说话,没有看王猛,他现在心中气急了。先晾晾他。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李乘风依然没有开口。
这时王侣鹅却来了,他在屋中便听到了李乘风气急败坏的声音。
“王捕头还是将那日的情形说一说吧,说不定呐,我们大人一高兴就原谅你了。”
这人他王猛认得,不是李乘风的师爷,却是他的侍卫。
王猛: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闻言,王侣鹅道:“全都是一剑封喉吗?刀口如何?”
“细长。”
“看来是用剑的高手。”
“如此快剑,江南武林又有几人?”
“伤口深度如何?”
“很深。”
“又细又深,只怕是软剑。只是软剑的话,快剑就非常容易了,难,难,难啊。”
李乘风到:“你且退下吧。”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