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以为做完这一切我还能剩下些什么,没想到既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我以为十年会很长,足够让人遗忘许多东西,但是,当约定的时刻到来我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忘记。小哥…小哥!张起灵!
看着面前的雪山我叹了一口气, 本来可以从温泉裂缝直接通往长白山底。 可惜当年小哥进去的时候直接把这条裂缝给关闭了,现在我们只能从当初进入云顶天宫的那条路下去。
胖子“天真可以啊,你这来个天宫跟小媳妇迈自个儿家门槛似的。”
一路上畅通无阻,胖子开始打趣我。
对于胖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回答,只是沉默的继续前进,很快便来到青铜门前,胖子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胖子“哎呀我去,居然没有看到那群怪鸟。”
我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也想打趣一下他。
吴邪“怎么了胖爷,您是嫌这身神膘太多了是吧?”
吴邪(OS:这十年间我来这青铜门无数次了,这底下别说是怪鸟就连一只蚰蜒你都找不到几只。)
在青铜门前,我拿出了鬼玺。当年小哥只是让我十年后拿着鬼玺来接他,但他并没告诉我该怎么使用。
吴邪“鬼玺...青铜门...”
胖子在一边看着都有点着急了。
胖子“ 欸天真,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使?”
吴邪“你别吵,让我再想想”
吴邪(那天他到底说了什么?)
十年了,那迷糊中的记忆并不清晰。想了好久都一无所获,终于,胖子着急了。
胖子“得嘞,胖爷我求人不如求己,来来来,爷今儿个就让你开开眼,想当初…”
吴邪“你别手贱,碰到机关了怎么办?”
我本来就烦躁,被他这一吵更烦了,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
胖子见我心情不好,也没再继续吹嘘,只是在青铜门前开始转悠,我也懒得理会他。
我以为他就嘴上说说实际也不一定会有发现,突然,他停住大叫。
胖子“哎!有门儿,嘿!唉唉唉,天真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顺着胖子的方向看去,只见青铜门上有一块凹处。
吴邪“呃...”
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给找到了。我愣了几秒,直接拿着鬼玺放在那儿凹处,然后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入进去。
随着号角声和那蓝雾,青铜门缓缓的打开了。
吴邪“我想起来了!”
伴随着青铜门一起缓缓开启的还有那被尘封的模糊记忆。
随着记忆越来越清晰,我几乎是飞奔进青铜门里。
胖子“喂,天真,你他娘的不会又中招了吧?快回来,哪去啊你?”
胖子破口大骂的声音越离越远,我已无暇顾及。
我跌跌撞撞的往门内深处跑去,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那是个寒冷的夜晚,我的眼睛被白雪灼伤,而小哥为了救我摔断了手。
也是那个晚上,他终于向我吐露了这个庞然大物的细枝末节。
可就在我激动想要再问跟清楚一点时,他把我打晕了,在晕倒前他说的话让我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闷油瓶“吴邪,吴邪…”
闷油瓶“吴邪,一切都结束了,你的人生还很长,忘了我吧!”
吴邪(不要!不要!不要!小哥不要!小哥你等等我,等等我,你再等等我!)
我在心里一边呐喊,一边往深处飞奔,四周一片灰暗,飞奔的过程中不知撞了多少下,疼痛蔓延全身也无暇顾及。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一个世纪。前方渐渐透出昏暗的光,我的脚步却慢了下来,甚至有点迟疑,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当我能看清面前事物的时候,脚却再也不能往前迈出一步。甚至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祭台,上面坐着一个赤果上身毫无血色的男人,那是我等了十年的男人。他身后是一颗缩小版的青铜树,树枝穿过他的锁骨已经和他的血肉融成一体。
青铜树顶有着一团灰蒙蒙的雾气,树杆上全是血液,我知道那是小哥的,只是那血液已经成暗黑色宣示着它已经凝固了很久很久…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了,几乎是爬着过去的。我颤抖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入手是一片冰冷。
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怎么可能!他是小哥啊!是张起灵啊!是最强的男人…怎么可能!
胖子来到我身边,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默默的不说话。
我抬起头看着他苍白一笑。
吴邪“呵呵…胖子,你告诉我,我,还在做梦…对不对...?”
胖子有点于心不忍,偏过头,声音哽咽。
胖子“天真啊,你别这样,你这样看得胖爷我心里都…小哥他,他已经去了...”
吴邪“不可能!”
我抱着小哥疯狂的摇晃起来
吴邪“醒醒,你醒醒!我,我带你回家。”
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吓人,胖子几乎都快拉不住我。
胖子“天真你别这样,小哥他,小哥他真的已经去了,等等,天真你快看,这应该是小哥留下的”
这样说着他便想扭过我的头去看一边的墙壁。
一开始我根本没有理会胖子在说什么,直到他一巴掌过来我才稍微清醒了一点,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便看到墙上用血写着几行字,那是小哥的笔迹。
我一把推开了胖子,整个人都扑到了那面墙上。
看着这些血字,仿佛就能看到那人割开手认真写下这几行血字的样子。
闷油瓶“吴邪,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能跟你回家了,我用张家族长所有的血来封印终极,虽然不能完全毁了它,但是它已经虚弱到在剩下的一百年间不会再有任何的力量外泄了。愿我用一生换你一世安好。吴邪再见,再见的话,我跟你回家。”
吴邪“哈哈哈哈哈哈……”
我跌坐在地仰天大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胖子“吴邪,你不要这样,小哥也不希望你这样。”
胖子想把我扶起来,而我就那么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最后他只能放弃陪着我一起坐在地上。
闷油瓶“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
突然想到闷油瓶曾经说过的话,在现在看来再贴切不过了。
他克尽职守地履行了这句话,用他的身手,他的刀,用他的身体,他的血。对了,还有他的一生,就像他活了一百多年全是白活,就像他那一身的麒麟血就只是为了吴邪流尽而生。
我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我也不在乎。期间胖子劝了我好几次我也当做没听到。最后在胖子想要直接打晕我之前我才回过神。
吴邪“我们不能把小哥一个人留在这里,那树枝已经和小哥融在一起了,我们必要把他们分开,我背包里都是食物,装备全部都在外面的背包里,你去找找看有什么可以用上的装备,我们带小哥回家。”
我指着小哥身后的青铜树对胖子说道。
胖子“必须把小哥带出去啊,得嘞,胖爷我现在就出去找找有没有用得上的装备,你就在这里等着胖爷守好小哥。”
一边说着,胖子立马就爬了起来,往来时的路摸了出去。
我看着他离开了,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来到闷油瓶身边坐下,伸手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吴邪“小哥,我说过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等等我,你再等等我好吗?”
我抬头看向他身后青铜树上的东西,心底一片决绝。
迅速将身上的背包拿下打开,里面满满的全是军用炸药。
我骗了胖子,原因是想引开他。其实我早就猜到闷油瓶可能骗了我,只是我一直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所以在来之前我就准备了好多炸药,只要一发现不对劲,我就打算和终极同归于尽,去陪小哥。
我把炸药全部丢放在青铜树下,然后抱着小哥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点燃炸药的同时,却突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胖子骂娘的声音。
胖子“吴邪,你他娘的疯了!”
我睁开眼惊讶的看着胖子,我不想连累他,可惜已经晚了,只能在心里向他道歉。
吴邪“胖子,对不起了。”
我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身体被si裂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识。